衣摆垂落在大腿中。</p>

呼吸间全是苦橘香。</p>

虞缭眼睫垂落，一时分不清自己脸上耳廓的红，是因为低烧，还是因为羞赧。</p>

裴闻檀将袖子挽起，卷在小臂上，手中拿着一块被温水打湿又拧得半干的毛巾。</p>

声音低缓，“不舒服就和我说。”</p>

虞缭闷声应了。</p>

温凉湿漉的毛巾，就贴上了颈侧。</p>

在发烫的肌肤上轻轻蹭过，留下一道水痕。</p>

“手。”</p>

虞缭将右手递给他。</p>

毛巾一点点擦拭过手臂，在肘窝处多擦拭了几遍，才慢慢往下。</p>

裴闻檀捧着她的手，仔细擦拭过手心。</p>

明明留下的水痕已经开始蒸发，带走身体的温度。</p>

可虞缭却莫名觉得，她整个人的温度都在上升。</p>

尤其在裴闻檀擦完两条手臂，重新换了温凉的水和毛巾后。</p>

男人屈膝半跪，拍了拍自己的膝盖。</p>

嗓音微沉，“宝宝，踩上来。”</p>

虞缭后腰抵在洗漱台边，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只擦手臂不行吗？”</p>

裴闻檀仰头看她，眼尾轻弯，不紧不慢道，“遵医嘱。”</p>

“……”</p>

虞缭抿了下唇，飞快移开了目光，慢吞吞将右脚从拖鞋中挣脱出，虚虚踩上了裴闻檀的膝盖。</p>

毛巾只是半干，带着湿漉漉的水，贴上了滚烫的膝弯。</p>

裴闻檀微微用力，就有一汪水从毛巾中逃逸而出，给膝弯带去满当当湿润的同时，还有细小水流顺着虞缭的小腿往下滑落。</p>

打湿了裴闻檀的裤子面料。</p>

裴闻檀面不改色，只眼眸半阖。</p>

手掌落下，握住了虞缭的脚踝。</p>

毛巾擦拭过软白小腿，往下，濡湿了脚踝皮肤，又细细密密挠过脚心。</p>

虞缭蓦地轻哼。</p>

她下意识想收腿，脚踝却被牢牢圈住，挣脱不能，只能忍受着那点儿痒意。</p>

眼尾慢慢洇开靡丽的红。</p>

裴闻檀却难得没看她，垂着头，发梢扫过眉眼处，连声音都染了几分喑哑。</p>

“别动。”</p>

等擦完了，他才松开手，站起身，重新清洗了一遍毛巾。</p>

虞缭听着耳旁水声，搭在洗漱台上的指尖都蜷紧了，“要不我还是吃药吧。”</p>

裴闻檀喉结轻滚，关上水龙头，驳回道，“医生说了，能物理降温，就别吃药。”</p>

“先擦两遍看看。”</p>

左腿又被如法炮制的擦拭过一遍。</p>

虞缭动了动脚踝，总觉得裴闻檀的掌心比她这个低烧的人还热，将那一圈肌肤都烫了下。</p>

明明裴闻檀是忙前忙后、又洗毛巾又帮着擦身体的那个人，虞缭只需要抬一抬手和脚。</p>

可这一趟下来。</p>

虞缭觉得自己和裴闻檀累得不相上下。</p>

裴闻檀已经重新将另一块毛巾浸入温水中，耐心地拧到半干，贴上虞缭的额头。</p>

溢出的水珠滑过眼尾。</p>

打湿了那片绯色。</p>

虞缭眼睫轻颤，下意识抬眼望向身前的裴闻檀。</p>

裴闻檀也在看她，长睫投落浅浅阴影，将那深褐眼瞳蒙上朦胧乌色，深沉又晦暗。</p>

水珠还在慢吞吞往下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