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络腮男子眯眼，“跟我上！”</p>

羽若扶着沧鳞刚走出水面，撞上一个个万分熟悉的面孔。</p>

她好心提醒，“叔叔伯伯们，尚未退潮，太危险了，你们来海边干什么？”</p>

胡络腮男子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掏出长长的柴刀，围住满身是血的两人。</p>

羽若震惊，阿爹也在里面，对她刀剑相向。</p>

她难以置信，“阿爹，你……为何？”</p>

村长低下头颅，“小羽，要怪就怪你自己，带回来一个怪物。”</p>

羽若大声反驳，“他不是怪物，明明帮了大家许多。”</p>

“他是怪物！哪个正常人的眼睛是蓝色？！”胡络腮男子怒道，“呵！我们不需要他帮忙，怪物绝对没安好心。”</p>

这副强词夺理的表情令她陌生，羽若后退几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p>

当时落魄的时候求她帮忙，现在富裕了却倒打一耙。</p>

羽若沉默片刻，看向阿爹，“你也认为我们是怪物？”</p>

村长一直低头，不敢看她，“小羽，如果你早点死了，如今不会发生这种事。”</p>

“你什么意思？！！”</p>

羽若回想昏迷前的异常，种种奇怪的迹象，她终于明白了。</p>

“是你，将我推进海里！”</p>

“也是你，将我送给海怪！”</p>

村长抹了抹鳄鱼的眼泪，痛快承认，“没错，我绑住你的双手双脚，推向深渊大海。大家都是为了村子，没办法啊……”</p>

羽若瞳孔猛缩，眼眶发红，“爹，你怎么可以杀死自己的女儿？！”</p>

当初，她拜托小鱼救伯伯们，他们却把她推向死亡。</p>

早知道不救，不帮了。</p>

村长：“小羽，这是你的命，能被选中是莫大的福气，你千不该万不该带怪物回家。”</p>

羽若跟他们说不通，“海怪已经死了，天底下没有怪物。”</p>

胡络腮男子嚷嚷，“普通人不可能干掉海怪，他就是怪物。”</p>

“杀了他！”</p>

羽若彻底懂了。</p>

村民认为你是神便是神，你是妖便是妖。</p>

搞清楚谁是怪物不重要，在他们心中对自己有利的才是神，利用完了一脚踢开。</p>

人性的恶不过如此，表面满嘴仁慈，实际残害无辜。</p>

这一刻，到底谁才是怪物？</p>

羽若一步步退到大海，冰冷的水漫过小腿，她焦急催促。</p>

“你快走，别管我，回海底。”</p>

沧鳞摇头，“不能丢下你。”</p>

村民围了一圈又一圈，堵住大海的入口，羽若无路可退。</p>

这些人有备而来，偏偏挑沧鳞身受重伤的时候。</p>

沧鳞是鲛人，只要跳进海里，村民们伤不了他。</p>

至于她……</p>

羽若做好了决断，“等下，快走。”</p>

她冲向阿爹，拼命闯出一条路。</p>

胡络腮男子大喊，“抓住她，千万别让怪物跑了！！”</p>

无数刀棍砸在背上，羽若缓缓闭眼，等待死亡降临。</p>

此生遇到沧鳞是她最大的幸运，若有来世有缘再见。</p>

嘀嗒！嘀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