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是中午的婚宴，晚上在老宅还有一场。</p>

半下午时，宁祯吃了点东西，隐约听到锣鼓声。</p>

老宅的婚宴也开始了，比饭店更热闹些，喧闹声不绝于耳。</p>

宁祯从上午坐到了晚上八点。</p>

这个时间，该闹洞房，新郎官也该回来了。</p>

她等了片刻，却是没人登门。</p>

她身边跟着四个佣人，都是娘家“陪着”来的。</p>

“夫人，我出去瞧瞧？”一个管事妈妈说。</p>

她们改口，不称呼她四小姐，而是夫人。</p>

她是盛夫人。</p>

宁祯：“不必，等着吧。”</p>

等到了九点，前头的热闹逐渐停歇了，新郎官也没回房。</p>

宁祯自己站起身：“服侍我梳洗吧，不等了。”</p>

她刚说完，院门口传来脚步声。</p>

斗转星移，夜色微茫，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把红光匝地，青石板小径一片淡红旖旎。</p>

佣人开门。</p>

老夫人由一年轻女子搀扶着，踏进了院门。</p>

宁祯走出房门，迎了上去：“姆妈。”</p>

盛家老夫人，其实不算老，今年不过四十五岁，肌肤白净细腻，只眼角有淡淡细纹，风韵不减当年。</p>

她笑着，拍拍宁祯的手：“累了吧？”</p>

“还好。”</p>

“码头发生了爆炸，是北方政府官员的船。此事关乎重大，长裕带人去处理了。我怕你多心，特意来瞧瞧。”老夫人说。</p>

宁祯浓妆的脸，看上去不太像她。</p>

她的笑容浅淡：“我不会多心的，姆妈您放心。我与督军有婚书，往后我是盛家的儿媳。”</p>

说罢，她看了眼旁边年轻女子。</p>

年轻女子穿淡蓝色旗袍，端庄高雅。眉目精致，雪肤红唇，戴红宝石的耳坠，灯火摇曳处，自有风情。</p>

她瞧见了宁祯的眼神，微微一笑：“夫人。”</p>

宁祯微微颔首，看向老夫人。</p>

老夫人笑了笑：“她是三姨太。她一直服侍我。往后你这边不便，也可叫她来服侍你。”</p>

宁祯急忙说：“姆妈说笑。三姨太是服侍督军和您的，我断乎不敢托大。”</p>

“你这孩子，真是太谨慎了。”盛夫人满意笑着。</p>

没有一进门就先打压妾室，反而懂得以退为进。</p>

宁家的女儿，不辜负她期望。</p>

“……早些睡吧。”老夫人略微站了站，没进去坐，“长裕也不知忙到何时，你先歇着，今天累了一天。”</p>

听话听音，盛长裕今晚不会到老宅来和她圆房。</p>

宁祯安静笑了笑：“是。姆妈，您也累了一整日，早些歇息。”</p>

婆媳俩客气几句，老夫人由三姨太搀扶着，回去了。</p>

宁祯叫人关上门。</p>

她自己带过来的四名女佣，服侍她更衣、梳洗。</p>

“……小姐，您真不等姑爷？”年纪最小的女佣，承不住气，忍不住替宁祯难过。</p>

宁祯：“往后叫我夫人吧，别叫姑爷。他是督军。”</p>

“可小姐……”</p>

“老宅娶了我，我是这边的人。督军有他的督军府，也有别苑。他来不来，不与咱们这边相干。”宁祯道。</p>

女佣愕然：“您是说？”</p>

“往后，我和三姨太一样，都是服侍老夫人的。”宁祯说到这里，警告扫了眼自己的人，“你们都懂了吗？”</p>

四人急忙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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