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生怕听不清，惹得他不高兴，也凑近几分听。</p>

故而在宁家众人眼里，他们俩的头快要贴到一块儿说悄悄话了。</p>

“没有。”宁祯很坚决说。</p>

盛长裕：“我姑且相信你。”</p>

宁祯：“……”</p>

宁家众人既高兴，又忐忑，小心翼翼伺候着。</p>

可能是宁祯在他进门时候的笑容，取悦了他， 让他感受到了欢迎与敬意，盛长裕的脾气很好。</p>

他一直心平气和。</p>

盛长裕不主动找茬，宁祯的父兄一个个放下了戒备，也捧着他。</p>

午饭吃得很愉快。</p>

吃完了饭，宁祯很想让他走。</p>

在宁祯看来，他这个人的脾气是不稳定的。这会儿高兴，说不定等会儿因什么事，心情转阴，又要发脾气。</p>

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成果，毁了很可惜。</p>

吃了饭，家里又安排听戏，宁祯对盛长裕说：“督军，您知道电影院最近放什么电影吗？”</p>

“不知道。”</p>

“新开的电影好像挺不错，报纸天天夸。可惜每天都要排队买票，我懒得去挤。”宁祯说。</p>

盛长裕：“你想看？”</p>

“您想不想看？您如果想看的话，我陪您去。”宁祯说。</p>

盛长裕：“你是想赶紧把我送走吧？”</p>

宁祯：“……”</p>

不知该说你有自知之明，还是该说你这个人好会挑事。</p>

但凡藏点私心，都会被你气死。</p>

宁祯突然也理解了老夫人的处境。</p>

老夫人并不爱盛长裕，对这个儿子始终心存芥蒂，但她自以为伪装得极好。</p>

如果可以，他们母慈子孝装一辈子。</p>

可盛长裕不。</p>

他总能看透她，在她装腔作势的时候揭穿她。</p>

老夫人每每都会恼羞成怒，又倒打一耙，说盛长裕不孝、多疑、难相处；同样，盛长裕也可以看透她这套做派。</p>

他又无比渴望母亲爱他，故而在如此循环中，将母子关系推到不可挽救的深渊里。</p>

宁祯突然明白，盛长裕渴望善意，也渴望一颗真心待他。</p>

“……督军，我是觉得午饭吃得挺开心的。‘远香近臭’，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您对我家里人更有好感。”宁祯如实道。</p>

又说，“我也真的挺想看电影。跟着您去，不用排队买票。”</p>

她还希望，盛长裕可以霸占一个电影间给她。</p>

电影是无声的、黑白的，而电影院的椅子很拥挤，人靠着人。人不仅仅有体温、气温，还有一张嘴。他们会不停说话、议论甚至争吵。</p>

荧幕上太过于黑白与单调，会被电影院内的生机勃勃喧宾夺主。</p>

宁祯在伦敦看过两次电影，体验都很差。</p>

回来后，光看着长长的等候买票队伍，宁祯就知道电影院内的环境只差不好，懒得去。</p>

金暖好几次要拉她去，她都拒绝了。</p>

“……电影怪无趣的，还不如听戏。”盛长裕说。</p>

宁祯沉默。</p>

“你想去的话，咱们现在就走。”盛长裕道。</p>

宁祯舒了口气：“好，我去跟父母和祖母说一声。”</p>

便在此时，佣人进来通禀说，姚家的人来拜年了。</p>

是姚太太带着她的长子姚安驰和姚文洛，一起来的。</p>

宁祯当即沉了脸。</p>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督军在的时候来，做戏给谁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