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二十年都是宁家的女儿，有些身份和学生不一样，不是三年五载就可以结束。</p>

也许做督军夫人，也要做一辈子——她从没这么想过。</p>

她不会如此倒霉，要长久伺候盛氏母子。</p>

她一直把盛家和学生时期划等号。</p>

宁祯迷迷糊糊竟睡着了，后半夜被冻醒。</p>

初夏的夜冷，又有湖风欺凌，宁祯浑身冻得冰凉，回房睡觉打了好几个喷嚏。</p>

翌日早起时，精神倦怠，鼻孔里的气息有点热。</p>

嗓子干哑发疼。</p>

“熬些姜汤给我喝，我可能染了风寒。”宁祯对曹妈说。</p>

曹妈道是。</p>

然而姜汤不管用，她一上午不停打喷嚏，打得她头脑一阵阵发胀。</p>

熬到了中午，把事情做完了，宁祯手脚沉重。</p>

她喷嚏越发严重。</p>

曹妈见她脸色不对，摸了摸她脑袋，惊呼：“这么烫手！夫人，您是发烧了！”</p>

宁祯：“叫司机安排车子，送我去西医院打针。”</p>

怪不得她一直喷热气，头重脚轻的。</p>

曹妈急忙道是。</p>

宁祯在西医院下车时，走路不太稳，曹妈和另一名女佣搀扶着她。</p>

有个小姑娘，陪着穿蓝布校服的女同学拿药，看到宁祯时，多看了她好几眼。</p>

程柏升这段日子一直在城里。</p>

驻地没什么大事，盛长裕派了几名心腹出去巡查，苏城的军政府是盛长裕亲自坐镇。</p>

以前大帅总在城里。</p>

盛长裕在督军府也忙碌，公文堆成山。</p>

程柏升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比他还要忙。</p>

忙碌中，突然接到了妹妹电话。</p>

他妹妹中学即将毕业，要去留洋。</p>

“……督军夫人？”</p>

“我在报纸上看到她照片，肯定是她。好像受伤了，两个女佣搀扶着她，她瞧着挺痛苦的。”妹妹说。</p>

程柏升诧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