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从他发丝落在她面颊，像凉水入了滚油。宁祯的脑子里开了花，耳边的声响忽远忽近。</p>

她用力拥抱着他，手指无处着力，掐入他后背，拼了命想要往他怀里钻，来抵御轻微的颤。</p>

盛长裕如她所愿，抱紧了她，将她牢牢按在薄薄凉席上。</p>

床终于不响了。</p>

胸腔里的跳跃也慢了下来。</p>

宁祯浑身汗涔涔，又被他的汗沾到，到处黏糊糊。</p>

她腾出几分理智，还在问他：“督军，您叫我来，到底什么事？”</p>

盛长裕：“正经事。”</p>

又亲吻她耳朵尖，含住了她耳垂，“夫妻大事。”</p>

宁祯：“……”</p>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太慎重了。故而，也听不出油腻与轻浮。宁祯又晕乎，竟是一时没反驳他。</p>

房间里一盆水，是之前端起来的，上面搭了个干净巾帕。</p>

盛长裕拧了巾帕，来给她擦拭。</p>

宁祯一瞬间脸涨得通红：“不用，我自己来。”</p>

她又有了力气。</p>

催促他，“你先出去！”</p>

“我背对你。”他道。</p>

他果然不看了，立在后窗处抽烟，烟草的清冽在室内淡淡萦绕着。</p>

宁祯嗅到了烟草气，知道他没转过脸，快速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她手忙脚乱套好了衬裙，却又看他。</p>

还好，他仍是站在那里，不曾转过身子。</p>

宁祯又把衣裳扣好，摸了摸头发，发髻全部散了。</p>

“……没有梳子。”宁祯道。</p>

盛长裕：“我去找。”</p>

他依旧只穿着长裤出去了。</p>

她出去后，宁祯把后面的两扇窗户都推开。</p>

她突然想：“驻地都是老爷们，他去哪里找梳子？”</p>

“我来了，他就要去找梳子，别人怎么看我？”</p>

“之前那个床，响了很久……”</p>

宁祯不能再想，越想越是火从心中起，很想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