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p>

“她只是不想要这段婚姻了。她说，结婚初衷就是想要父亲活着，结果阿爸还是死了。”宁策道。</p>

程柏升脸上更白了几分。</p>

这可比责怪盛谨言严重多了。</p>

“我们劝了几句，她质问我们，‘难道需要我为哥哥们牺牲一辈子’？怎么劝？”宁策叹口气。</p>

程柏升：“……”</p>

宁策又说：“她结婚两年，受了很多委屈。这些委屈，历历在目。她跟我说，两年比过往二十年都累，时间无比漫长。”</p>

程柏升讷讷：“这……这两年的确很多事……”</p>

他也无法替盛谨言描补。</p>

有些事，是盛谨言惹回来的；有些事，则单纯因为宁夕占据“督军夫人”这个位置，其他竞争者施加的。</p>

督军夫人不好做。</p>

除非像老夫人那样，什么大局都不顾，只考虑自身利益。</p>

“夕儿还说，她能预见未来也不会太平。”宁策又道。</p>

程柏升：“……”</p>

他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微弱，只剩下细微的火苗。</p>

他想和宁夕谈一谈。</p>

宁夕没有拒绝见他。</p>

程柏升先安慰了她，才说：“宁夕，不如你出国去玩一玩，一年后再做决定。你现在是被悲伤包裹着，将来也许你会后悔。”</p>

“我不后悔。”宁夕道，“问一问你，你对德国很熟悉吗？我想到时候顺路去玩玩。”</p>

程柏升：“……”</p>

他哪有心情教她怎么玩。</p>

可宁夕问了他，他又不能敷衍，只得打起精神告诉她。</p>

宁夕还询问一些学习语言的技巧。</p>

两个人聊了一个小时，宁夕也没松口；程柏升想试探她，是不是有其他打算，宁夕没有回避，却是字字句句很冷淡。</p>

她只是累了。</p>

她不想做督军夫人了。</p>

以前受过的委屈，如今她无所顾忌，她要秋后算账。</p>

她想跟盛谨言一刀两断。</p>

她甚至对程柏升说：“我和他，可能注定没有缘分。要不然，孩子也不会那样难怀上，却轻巧就落了。”</p>

程柏升便觉得，她现在是情绪的傀儡。</p>

宁州同的死，她陷入了自责里，难以自拔。</p>

她的内心深处，竟是觉得父亲的死是自己失责。</p>

这是最可怕的。</p>

原来她不是怪盛谨言，而是怪自己。</p>

所以怎么劝都没有用，她必然会惩罚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逃难之所。</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