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却依旧迟疑。</p>
“只是,这鬼声音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在未找到吹笛子的人之前,城门便被攻破……你是要老子拿全部家当来赌么!”</p>
陈行之说到最后,用上了质问的语气。</p>
杨执说道:“丢了叶县,您还能退到哪里去呢?如今汝州遍地都是药师教的反贼,洛洲亦是岌岌可危,还有哪个地方,有足够的粮草,可以供应您麾下的数万大军?洛阳倒是个好去处,可等到药师教反贼打过去,届时节度使您必然还要退,一退再退,不必等到朝廷问罪,节度使您手底下的这帮兄弟们,就得造您的反!”</p>
陈行之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小子,你以为老子是好脾气,不敢杀你!”</p>
杨执天塌不惊,淡然道:“在下说的是推心置腹之言。节度使您乃当世豪杰,难道就甘心被区区药师教贼人如此欺辱?眼下这个时候,正是您重拾军心的绝好时机,也是对药师教贼人发起反攻的第一声号角。败,不过一死而已,男子汉大丈夫,应有凌云之志,岂能惜这不过七尺之身;而若胜,则名声大噪,加官晋爵,扶摇再上,展翅九天,节度使您虽然已是位高权重,可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甘心于此了么!”</p>
听完杨执这番话,陈行之血液都不禁隐隐沸腾起来。</p>
娘的。</p>
臭小子的嘴皮子还真利落。</p>
老子的血性都给激发出来了。</p>
“干!”</p>
陈行之忽然大喊一声,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p>
“老子豁出去了!”</p>
杨执一喜。</p>
不过紧跟着,陈行之忽然神色一肃,说道:“你嘴巴一张一合,就要老子这几万颗脑袋和药师教拼命,岂能让你置身事外,那个吹笛子的人,你去找出来,将他给老子解决掉!”</p>
杨执也无惧色,说道:“可以,不过我只身一人,恐怕力有不逮,还得节度使给在下派点人手。”</p>
“好说!”陈行之慷慨之极,转而对左翼扯着嗓门大喊道:“薛陀子,你他娘的,比老子排场还大,光动嘴皮子,连张弓都懒得拉,搁那儿看戏呢,给老子过来!”</p>
一个满脸麻子、身型矮小的男子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陈帅。”</p>
陈行之说道:“带上你的人,跟着这小子出城去。”</p>
那薛陀子吃了一惊,道:“陈帅,这城外遍地都是药师教的怪人,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狼入虎口!”</p>
陈行之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叶县能不能守住,就全靠这一遭了,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若是完不成任务,老子活剐了你!”</p>
听出严重性,薛陀子顿时收敛笑意,正色道:“喏!”</p>
陈行之扭头对杨执说道:“小子,老子就信你一回,不过,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半个时辰你还没回来,老子便立刻撤军,到了那个时候,你最好是已经死在了药师教贼人的手里,如若还活着,老子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找到,挫骨扬灰!”</p>
杨执一凛,话说到这儿,无论如何,怕是也得使出吃奶的劲儿了。</p>
“陈节度使放心,如若不成,你砍我的脑袋!”</p>
杨执立下军令状。</p>
事已至此,还不如豪迈一些。</p>
危险和机会是并存的。</p>
如果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还想干出什么大事来。</p>
下了城头,眼看城门处,人头乌泱,杨执问向薛陀子道:“除却这城门,还有能够出城的路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