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诚实吗？？？</p>
比赛最后两分钟，左宽看着自己班落后的那12分无能狂怒。</p>
输球其实是常事，班里这些体育生不在的时候他输得更惨。但这次给他的感受尤其不同——</p>
喻繁本身性格比较狂，打球时狠劲儿一阵阵的。这让他输也输得爽。</p>
反观陈景深。</p>
这人连打球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p>
简单来说，就是你全力以赴，而对方轻轻松松面无表情的就把你给打趴下了。</p>
左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年级里那位万年老/二的心态了。</p>
最后一个球。</p>
虽然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但八班的几个人还是认真在打。</p>
陈景深沉默地原地运球，抬起手背抹去下巴的汗。</p>
八班分了一个体育生来防他，左宽也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现在想突破有些难。</p>
下一瞬间，他对上了喻繁的视线。</p>
两人只有不到一秒的对视，便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p>
喻繁擦掉眼角的汗，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两步。</p>
陈景深则带着球向前，他站在三分线外停了一秒，随即抬起手。</p>
左宽以为他要投三分球，立刻找时机起跳。却见陈景深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手忽然垂下，砰地一声，球被传到了左侧——</p>
球听话地落到了喻繁手里。</p>
喻繁运球飞快地朝前跑了几步，然后高高跃起，校服t恤的衣角掀起，露出他覆了一层薄汗的腰。</p>
少年翻转手指，把球往篮筐里一灌——</p>
完美扣篮。</p>
-</p>
“草！”</p>
王潞安一拍大腿，“这特么怎么会是体育课里的比赛！这难道不该在斯台普斯中心里，周围摆上二十多个拍摄机位，在全国晚八点激情直播——”</p>
“差不多得了。”左宽虚弱地说，“有你什么事？”</p>
实记验楼某间常年空着的教室。</p>
这里位置偏僻，没有监控，适合做事。</p>
刚打完球的十个人大汗淋漓地坐在教室最后两排，吞云吐雾。</p>
王潞安：“怎么没我事了？我与有荣焉！”</p>
八班一个体育生道：“以后干啥都不想跟你们班的人一块了。上次接力跑输了，我一整个周末都在挨教练罚。这次要是让他知道我打球又输了……”</p>
王潞安：“那肯定不是你的锅，是左宽拖你们后腿。”</p>
左宽：“滚你妈的。”</p>
那人笑笑：“不过这场打得确实可以。”</p>
左宽阴阳怪气道：“我是没想到陈景深最后会把球传出去，不然我肯定拦下了，绝不让喻繁装到这个逼。”</p>
说实话，喻繁自己也没想到。</p>
但陈景深朝他看过来的那一刻，他莫名其妙地就明白了。</p>
喻繁捻了捻手指，忍不住往旁边瞥了一眼。</p>
陈景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他鼻尖沁着汗，额间的头发密密地挤在一块，衬衫脏了几块，身上少有的狼狈。</p>
但他已经平稳了呼吸，脸色淡淡。跟身边那几个累成狗直喘气的人不一样。</p>
喻繁原本没打算让陈景深跟来。</p>
但王潞安说打了这么久的球，可比之前的三千米要激烈得多，怕陈景深走着走着就晕了。</p>
喻繁深有体会，没再赶人。</p>
王潞安吐出一口烟：“唉，不知道静姐有没有把球赛录下来。待会儿问问。”</p>
左宽：“别想了，她就算录了，绝对也就录了两个人。”</p>
王潞安：“……”</p>
他竟然觉得有点道理。</p>
“学霸，”王潞安说，“你是打了几年篮球啊？”</p>
陈景深说：“很久没打了。”</p>
“很久没打都这么牛逼？三分球简直回回都中！”</p>
“运气好。”</p>
左宽抽完一支烟，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p>
于是他又掏出烟盒：“喻繁，你真不来一根？”</p>
喻繁单手支在课桌上玩手机，低着脑袋摇头。</p>
左宽眼睛又扫到另一个人身上。</p>
他心念一动，手平移过去，烟盒挪到那人眼前。</p>
“学霸，要不要试试？”</p>
陈景深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p>
左宽温和地笑道，“学会了，以后你学习压力大的时候可以放松——”</p>
砰！</p>
椅脚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脚，左宽整个人当即狼狈地往后挪了一下。</p>
他一激灵，下意识回过头，对上喻繁冷冰冰的眼神。</p>
“哎，左宽，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王潞安也拧眉，“你自己想戒都戒不掉的东西，还劝人碰啊？”</p>
左宽：“那我不是礼貌问问么……大家都在抽，我怕学霸觉得我们不欢迎他。”</p>
“你要是嫌烟多，就塞鼻孔里自己抽。”</p>
喻繁起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陈景深的椅子，“走了。”</p>
……</p>
王潞安回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问章娴静有没有录像。</p>
章娴静不负众望，录了。</p>
“我呢？我在哪？为什么整个录像都是学霸和喻繁！”王潞安痛斥，“我们关系这么铁，你特么连我的影子都不拍一张？”</p>
“放屁，”章娴静指着手机屏幕&3记0340;角落，“你低头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鞋尖？！”</p>
“……”</p>
两人在前面热热闹闹地争辩。</p>
刚打完一场球，喻繁已经没了睡意。</p>
他后靠在椅子上，低头继续他的贪吃蛇事业。</p>
贪吃蛇前期比较简单，他玩得心不在焉，另只手里还把玩着烟盒。盒子被他转了几圈，发出几声动静。</p>
“喻繁。”陈景深单手垂在课桌上，手指里捏着支笔，很轻地叫了他一声。</p>
喻繁没吭声，只是玩游戏的操作慢了一点儿。</p>
几秒后，旁边没声音，喻繁拧眉：“说。”</p>
陈景深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我刚才听你的，没接那根烟。”</p>
喻繁：“？”</p>
我跟你说话了么你就听我的？</p>
“所以，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听我的别抽——”</p>
喻繁磨牙：“闭嘴……”</p>
叩叩叩。</p>
旁边的窗户被人用力敲响。</p>
喻繁立刻把手机压进大腿下面，另边手熟练地翻了下手指，把烟盒收进手心，抬头——</p>
胡庞气势汹汹，隔着窗户说：“开窗！”</p>
他身后还跟着左宽那帮人。他们神色烦躁，也是刚被抓出来。</p>
喻繁打开窗：“怎么？”</p>
“你说呢？”胡庞往身后指了一下，“你们几个，刚才是不是在实验楼抽烟了？”</p>
喻繁：“没抽。”</p>
“又撒谎是吧。”胡庞拿出手机，“同学特意发匿名短信向我举报的，你看看，这是不是你？”</p>
听见“举报”二字，喻繁脸色微冷，抬眼去看。</p>
【未知号码：胡主任，我要举报喻繁，王潞安，左宽……等多名同学在实验楼的教室里抽烟。】</p>
【未知号码：喻繁常年在学校抽烟，影响同学。他的抽屉里都是烟盒，希望主任能够及时查清并处分。】</p>
【未知号码：[照片]】</p>
照片里只有一个人。</p>
教室后门的门缝中露出喻繁半边身子。他支着下巴，懒洋洋坐着，身边满是烟雾。</p>
照片有点模糊，拍的位置应该有点远。喻繁看了几眼：“所以呢，烟在哪？”</p>
胡庞：“你自己看看这白烟——”</p>
“主任，我说了，烟是我自己抽的，其他人都没抽。”左宽在他身后说。</p>
“行了，你觉得我会信？”胡庞揉揉眉心，抬手指了一下他的抽屉，“把你抽屉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或者你自己主动一点，把烟拿出来。”</p>
喻繁烦躁地啧了一声，伸手进抽屉掏东西。</p>
他抽屉本来就空，没几下就掏完了。</p>
去抽最后一本课本时，手指碰到抽屉最里头的东西，喻繁僵硬地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它又往里怼了一点。</p>
“你这课本比教务处的还新……”胡庞扫了眼他的桌面，“你笔呢？”</p>
喻繁说：“没笔。”</p>
“……”</p>
胡庞心口更疼了，垂下脑袋去看他抽屉：“里面怎么还有东西？拿出来。”</p>
“那不是烟。”</p>
“万一你夹在里面呢？”胡庞说，“拿出来。”</p>
“……”</p>
喻繁一动不动。</p>
“要我自己进去看是吧？”胡庞作势就要进来。</p>
妈&3记0340;。</p>
喻繁深吸一口气，绷着张司马脸，抽出最里面那几本书，破罐破摔地砸在了课桌上。</p>
一声闷响把胡庞吓得不轻。</p>
“你还有脾气了？居然敢在主任面前砸桌——”</p>
他声音在看清书名后戛然而止。</p>
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往他桌上看——</p>
《笨鸟先飞2017》。</p>
《初中数学必刷题》。</p>
《小学生都能背的英语词典》。</p>
胡庞：“？”</p>
其他人：“…………？”</p>
后悔了。</p>
感觉到周围死寂的沉默，喻繁丢人到耳根发烫，心想我他妈还不如直接处分滚蛋走人——</p>
“咳。”胡庞震撼地咳了两声，“挺，挺好。”</p>
他说，“你把口袋翻出来看看，还有，你另边手一直垂在那边干什么？”</p>
喻繁：“。”</p>
手贱玩什么烟盒？</p>
他正想着这玩意儿该塞到哪里，手背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p>
喻繁还没来得及反应，伸过来的手指已经拨弄开他的手，温热的指腹在他手心很轻地一扫，把那盒烟接了过去。</p>
喻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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