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是说喻繁。其他最近成绩进步不少……”</p>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是在景深的帮助下进步的，我在景深的草稿纸上看到些高甚至初的解题思路。”季莲漪很温柔地笑下，她说，“庄老师，我其直不理解，你们老师怎么总喜欢让成绩优秀的同学去帮助差生呢？这些应该是老师们的工作吧。”</p>
庄访琴：“这您应该还不解，其是景深主动要求我换的座位。而且我认，学生在学校里不该只是学习知识，也要学习些优良的传统美德，比如帮助他人。”</p>
“是，我对他帮助同学没有。但我听他之前的班主任说，他这位同桌不仅学习成绩不，还抽烟打架，处分累累。抱歉，我在不能接受我的孩子跟这样的学生坐在起。”</p>
季莲漪顿顿，“而且我刚才也那个叫喻繁的学生。穿着邋里邋遢不说……他的头发长得我都看不他的眼睛。请问学校平时是不管学生仪容仪表的吗？”</p>
怎么管这么宽？</p>
喻繁不爽地靠墙上，突然有点想抽烟。</p>
“我白您思，景深妈妈。这方面的事，我会跟景深谈下再做决定。”庄访琴话锋转，“其我也直想找个机会跟您谈谈，这次既然正碰上，我就起说吧……景深这孩子，学习方面没得说，直很优秀。但我发现他似乎有些内向，平时也不太爱和其他学生交流，此我找他之前的班主任，要她的家访记录。”</p>
庄访琴抬眼：“您似乎直在干涉他的社交？在高还没有分班之前，他换两个班级，七任同桌，都是您主动要求的。”</p>
季莲漪双手拎着包放在腿上，沉默地看庄访琴会。</p>
“是，他高最早那个班级环境要差些。同桌的话，要么是女生，我担心他分心；要么是些上课爱说话的男生。我想给我孩子个良的学习环境，所以才要求换座位，这应该不分吧？”</p>
“但您给他换座位的时候，有没有征询他的呢？”</p>
季莲漪：“他知道我是他。”</p>
袋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喻繁拿出来扫眼。</p>
【王潞安：我和左宽在食堂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p>
喻繁本想说没有，但他觉得自现在需要下下火。</p>
【-：绿豆冰沙。】</p>
【王潞安：这个来不及，你换个呗？今天食堂人多，绿豆冰沙这队看起来得排十来分钟……我来帮我爸买饮料的，他要请班里的家长喝，赶着回教室。】</p>
【-：那算。】</p>
喻繁把手机扔兜里，继续听。</p>
庄访琴陆陆续续又问几个问题，季莲漪的回答都是“我是他”。</p>
庄访琴叹几遍气，她看眼时，道：“我看家访记录里有写，您家安很多监视器，甚至连房都有……当时翘老师建议您适当拆除些，给孩子个属于他自的空，不知道您……”</p>
喻繁胸前闷股气。</p>
他拿起那张表，折边角，又点点抚平。</p>
“我和景深他爸工作忙，常年不在家，不做些防范措施，怎么确保孩子的人身安全？”</p>
季莲漪复，“我是他。”</p>
……</p>
又聊会，季莲漪才起身跟庄访琴道别。</p>
临走之前，她再要求：“请你尽快给他换位新同桌。”</p>
然后她转身出门，正碰蹲靠在墙边的男生。</p>
季莲漪：“……”</p>
她出来，对方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站起来，拍拍后背沾上的灰，面无表地绕开她进办公室。</p>
把东西交给庄访琴后，喻繁从办公室出来，转身去验楼抽烟。</p>
今天家长会，验楼连个人影都没有。</p>
喻繁坐在验楼楼的阶梯上，抽得目张胆。</p>
他两腿很随地岔开，两边手肘都抵在膝盖上，边夹烟，另边玩手机。</p>
他玩几局贪吃蛇，都是没撑多久就输。觉得没思，他随手划开其他的软件，等他回神来时，眼前已经是那只欠揍的杜宾犬。</p>
他牙齿咬着烟，慢吞吞地在对话框里打字：陈景深……</p>
他要说什么来着？像没什么要说的。他总不能说你怎么什么都听你妈的，你是不是怂。</p>
他自都是什么德『性』，没必要再带坏别人家的孩子吧。</p>
喻繁盯着这几个字想下，抬起手指又想去删除，对话框突然跳出句新消息——</p>
【s：还在学校么？】</p>
【-：陈景深在。】</p>
【s：？】</p>
【-：……打错。在，干嘛？】</p>
【s：在哪？】</p>
【-：验楼楼。】</p>
几分钟都没再收到回复。喻繁盯着对话框看会，吐烟，打字：访琴找我？</p>
还没发出去，余光忽然瞥道蓝『色』。</p>
喻繁转头，在片白雾里看到朝他走来的陈景深。</p>
南城七傻里傻气的夏季蓝『色』校裤在陈景深身上仿佛有拉腿效果，他两手垂在身侧，其边像还拎着什么东西。</p>
陈景深走到他面前，扫他手里的烟眼。嘴巴张又抿起，偏头很轻地咳声。</p>
特金贵。</p>
“……不会等我抽完再来？”喻繁把烟掐，没看他，只是瞥眼他的鞋，“找我干嘛。”</p>
陈景深说：“这个。”</p>
莫名感觉到股甜丝丝的凉，喻繁抬起眼，看到他勾在手指上的塑料袋，里面躺着杯绿豆冰沙。</p>
陈景深说：“回来的时候食堂没什么人，就顺便买。喝吗？”</p>
绿豆冰沙是他们学校食堂夏天最畅销的东西。学校此专门买两个大冰箱，保证学生们每天放学都能喝上清凉爽的夏日甜品。</p>
喻繁眨下眼，接来戳开，猛喝。</p>
陈景深走上两个台阶跟他平行。喻繁反应来，扭头脱道：“脏——”</p>
陈景深已经坐下来。</p>
他们跟在教室样，肩膀之隔着距离，又靠得很近。陈景深看他眼：“你不是也坐？”</p>
喻繁咽下冰沙，觉得浑身上下都凉丝丝的，整个人凉快不少：“我衣服本来就不怎么干净。”</p>
陈景深说：“我也是。”</p>
“……”</p>
喻繁看眼他干净得像漂的校服，无语阵。又问：“你怎么不回教室？”</p>
开家长会的时候学生通常都在教室外面等，连左宽和王潞安都不例外。</p>
陈景深拿出手机，没什么表地说：“开完会再回。”</p>
喻繁没吭声，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手指，看着他打开手机上某款游戏。</p>
直到陈景深进入游戏，他才反应来，皱眉：“你怎么也玩这个？”</p>
陈景深说：“看你玩，觉得玩。”</p>
喻繁往他那靠点，边看他玩边说：“学人精。”</p>
陈景深“嗯”声，吃掉自周围所有小蛇。</p>
夏天来临。今日无风，蝉鸣阵阵，绿绿葱葱的枝叶垂在空停滞不动，时流动都仿佛变得很慢。</p>
喻繁心不在焉地看会，突然开叫他：“陈景深。”</p>
“嗯。”</p>
“我头发是不是太长。”</p>
陈景深手指尖顿下，说：“不会。”</p>
“哦。但遮住眼睛，会让人觉得很邋遢吧。”喻繁随说，“几天剪。”</p>
喻繁其不是存心要留这么长。他上次去剪头发，只是跟tony老师说句“打薄点”，最后戴着帽子上两星期的课，任庄访琴和胡庞怎么骂都劝不动。</p>
如果去贵点的理发店，可能不会这么狼狈？</p>
喻繁漫不经心地想着，就陈景深玩游戏的手突然停下来，转头朝他看来。</p>
他愣，下识抬头说：“你干嘛？要被吃……”</p>
陈景深抬起手，他前额的头发忽然被往后撩开，喻繁心尖很地跳下，倏地没声音。</p>
喻繁整张脸很难得地暴『露』在空气，白白净净，表有些呆怔。</p>
喻繁头发很黑，密密软软，很『摸』。</p>
陈景深的手指深陷在他头发里，没有要挪开的思。</p>
喻繁稍稍回神，心想又来是吧，又特么碰我头是吧，我今天不揍你是不是下次还敢……喻繁抬眼想骂，对上陈景深的眼睛后又忽然熄火。</p>
陈景深眼皮单薄，眼角微挑，微垂的眸光带着平时少的打量和审视，像是在想象他剪头发后的样子。</p>
几秒后，他目光蜿蜒下挪，在喻繁右脸颊两颗痣上扫而，然后是鼻梁，鼻尖，再往下——</p>
燥热沉闷的风在他们之拂去。</p>
喻繁很讨厌被打量。但此刻，他僵硬的动不动，心脏没来由地跳得很快，连呼吸都变得沉缓很多。</p>
陈景深抬眸，扫眼男生微粉的耳朵。</p>
平时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人，轻轻扯就会变乖。</p>
“别剪吧。”</p>
手指带着难以察觉的控制欲，在喻繁的头发里抓下，再『揉』开。陈景深淡淡地说，“我喜欢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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