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深有点想笑，又收了回去，淡淡道：“小时候参加的夏令营。欺负回去，不过有人替我出了头。”</p>
喻繁的表情随着他的声音变化，听到“欺负回去”先暴躁起，听到后就又慢吞吞垂下肩去。</p>
“你小时候怎么这么废，还要别人给你出头。”喻繁冷漠地评价。</p>
陈景深道：“是吧。”</p>
“那你后怎么不……”</p>
“再说下去电影要播完了。”陈景深拨了一下他的手指，商量道，“以后再批评么。”</p>
可是陈景深突然压低了一点音量，喻繁捧着手机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这一趟的目的。</p>
被五层楼磨掉的情绪逐渐回拢。为关着窗，楼下的电影声也渐渐远了很多。</p>
喻繁王潞安和左宽的消息都给屏蔽掉，手机扔一边，才抬起眼冷漠地应了一句：“……哦。”</p>
教室陷入了一阵短暂暧昧的沉默。</p>
陈景深的眼睛在黑暗里微微闪着光，喻繁看了几秒就有点受不了，刚想撇开眼。</p>
“我查了下，”陈景深突然说，“你那种戒烟糖什么用。”</p>
“……”</p>
在提什么狗屁戒烟糖？</p>
喻繁嘴角向下扯了一下，还得及开口——</p>
“说是要用口香糖，或是做别的情转移注意力。”</p>
陈景深垂眼，沉声问，“你在想抽烟么？”</p>
喻繁撑在课桌上的手用力攥了攥，喉结滑了一下，半晌才道：“……一点儿吧。”</p>
陈景深嗯一声，偏头靠了下。</p>
喻繁如鼓擂又『色』镇定地抬了抬下巴，刚碰了下陈景深的唇沿——</p>
一束手电筒的光忽然从教室门顶上的玻璃扫了过，晃了一下又瞬间消失。</p>
两人皆是一僵。</p>
下一刻，左宽的大嗓门从楼底下清晰地传过——</p>
“朱xu……实验楼的兄弟姐妹们快他妈跑啊！！！胖……胡主任今晚钓鱼执法呢！！！马上杀上楼啦！！！！哎哎哎主任，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拧耳朵……”</p>
-</p>
一阵兵荒马『乱』。</p>
看似诡异阴森的实验楼忽然涌出不少人，一部分跑楼梯，一部分跑安全通道，遇到冲上抓人的校保安又飞快折身。</p>
喻繁抓着陈景深的手从一楼教室窗户翻出去的时候还有点恍惚。这特么什么鬼墙，他今早不是才跟陈景深从这儿翻出去？</p>
他们有经验，动作快，虽然在五楼，但比他人都先一步翻墙出。</p>
实验楼闹哄哄的。他们刚翻出几秒，就听见窗户又有动静，朱旭带着他女朋友也浩浩『荡』『荡』地跳了出。</p>
“儿吧宝贝？腿是不是磕着了啊，我背你、我背你！快到『操』场我再放你下。”朱旭女朋友背起，才发自己身后还有两个人。</p>
他先是一愣，然后才问，“喻繁，你在这干嘛？抽烟？”</p>
喻繁被他看到的时候里忍住抖了一下，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几种杀人灭口的案。被他这么一问，才恍然醒悟——</p>
不是，他和陈景深跑什么？</p>
他们都是男的，刚才就算当着胖虎的下楼又怎么样？</p>
陈景深似乎也明白过，肩膀微微放松，又恢复平时的瘫脸。</p>
喻繁很随意地嗯了声。</p>
“哦，那你抽，我先回去了。”朱旭说，“电影也差不多结束了。”</p>
学们都在楼前的『操』场看电影，后的校道除了他们别人。</p>
朱旭背着他女朋友，走得也比较慢，两人在前亲密地贴在一起，偶尔朱旭转脑袋跟女朋友说几句话，女就会害臊地锤一下他的背。</p>
走在后的喻繁被迫看了一会儿，越看越不爽——一天被胖虎偷袭两回也就算了。同样是谈恋爱遇上胡庞巡楼，怎么差别就这么大？</p>
别人私奔似的贴在一起情骂俏，他和陈景深跟在后散步。</p>
别人在实验楼里亲了一场电影，他和陈景深爬了场楼梯？</p>
这他妈凭什么。</p>
“陈景深。”</p>
陈景深循声看过去，然后冷不防地被人拽住衣领往下拉，他顺势低头，嘴唇毫无防备地被人亲了一下。</p>
这条小道路灯，全凭实验楼墙上挂着的两盏黄灯撑着，地上一片细碎的树影。</p>
两人的影子也在地上贴了一瞬。</p>
喻繁很快又撤开了，他松开陈景深的衣服，又若无地朝前看，想他这次应该前几次亲得那么呆，他还『舔』了下陈景深的嘴唇，他真牛『逼』。</p>
下一刻，他手臂忽然被人拽住。喻繁还反应过，就被人扯进了旁边敞着门的体育器材室里。</p>
-</p>
快到『操』场，朱旭女朋友放下，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愣了一下。</p>
“怎么了？”他女朋友问。</p>
“，”朱旭挠挠头，纳闷道，“喻繁和学霸不知道去哪了，刚才好像还在我们后着……”</p>
电影终于散场，同学们拖着椅子回教学楼，场颇为壮观。</p>
前的楼梯拥堵得进不去人，某些同学就会绕一圈到教学楼后的楼梯上去。</p>
有些人懒得拎椅子，就放在地上拖着走，椅脚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p>
和教学楼只隔了一条小过道的器材室此刻紧紧关着门。</p>
器材室狭窄『逼』仄，各类运动器材堆在两侧，只留下中间一点空间。</p>
喻繁瘫坐在地，后背抵着墙，被亲得有点发晕。他已经知道怎么在接吻时呼吸了，但陈景深的舌头碰进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飘忽。</p>
外陆陆续续传对话和摩擦声，一点点挑拨着喻繁的神经。他有点抗拒又有点兴奋，后脑一阵阵的麻。</p>
“妈的，喻繁和学霸到底去哪了。”</p>
王潞安的声音传过的时候，喻繁像被电了一样想坐直。扶着他下巴的那双手忽然往下，按着他脖子，他又扣回门上。</p>
后背在铁皮门撞了一下，发出不重不响的一声。</p>
“啥声音？”他听见王潞安问。</p>
“不知道。哎，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跑路，让我们帮他们搬椅子。”左宽烦躁道，“靠，胖虎刚捏我耳朵那一下也重了，在还有点儿疼。”</p>
……</p>
喻繁被刺激得头昏脑涨，整张脸都涨红滚烫。想随他妈便吧，破罐破摔的笨拙地回应了一下陈景深。</p>
然后便被亲得更凶。</p>
被放开的时候，外已经有声音了。</p>
喻繁坐在地上顺了一会儿气，然后伸手去捏陈景深的脸，凶巴巴地他两颊推到中间去。</p>
他抬眼瞪着陈景深，声音微哑地说：“陈景深，你特么小时候但凡有刚才按我的那一下劲儿……都不可被人欺负。”</p>
陈景深任他捏着，沉默了半晌，才低沉沉地嗯了一声，忍住又低头亲了他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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