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陈景深说。</p>
“你呢。”</p>
“回消息。”一路手机嗡嗡地振，他没看。</p>
喻繁拿着衣服进了浴室，陈景深立在窗前翻手机。没什么大事，几条是罗阳胡闹，几条工作问题。</p>
他简单回了几句就扔开手机，打算去把在客厅搁了不知多久的箱子给拆了，浴室门哗啦一声划开。</p>
“陈景深，”喻繁声音懒洋洋的，“递下衣服，桌。”</p>
陈景深拎起衣服伸去。</p>
喻繁没接。他靠在门沿，湿淋淋的头发沾在白净圆润的肩膀，在半开的门缝里抬起眼皮直直地看他：“消息回完了？”</p>
“嗯。”</p>
喻繁挑了一下眉，然后没了声。</p>
他们总是这样。平时在说话间隙对视线，都会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碰一下嘴唇，更不用说在充满热气的氲氤白雾里安静地对望。</p>
没撑几秒，陈景深把衣服扔回桌，把浴室门撑大，偏脸下去跟他接吻。</p>
陈景深踩进淋浴池的时候，喻繁整张脸都显得很疑『惑』。</p>
陈景深调了一下水温：“水不够热，洗完感冒。”</p>
“24岁，不是74岁，免疫力没那么差。”喻繁说。</p>
陈景深好像模糊笑了一声，水声太大听不清楚。他转过来，挑眉：“这什么表？”</p>
“陈景深。”喻繁皱眉，“你怎么跟你公司里的人都不一样？你是不是都趁别人工作的时候偷偷健？是不是太阴险……”</p>
陈景深听不下去，低头把人亲住了。</p>
水温渐高，喻繁一边觉得烫，一边觉得后背的墙壁冰得让人哆嗦。</p>
忽然被松开，喻繁半眯着眼皱眉：“干嘛？”</p>
“再过几天。”陈景深说。</p>
喻繁瞬间明白过来，他踩着陈景深的脚，没用什么力气：“陈景深，要说几遍，你真的很普通，真的不痛了。”</p>
“……”</p>
陈景深把他头发往后拨，『露』出他整张脸：“里没东西。”</p>
“裤兜里有。”喻繁朝盥洗台扬了扬下巴。</p>
“……”</p>
看出陈景深眼睛里的绪，喻繁很酷地扬眉：“陈景深，你真以为去接你下班什么也没准……”</p>
话没说完，又被抓起下巴亲住。</p>
喻繁背脊抵在墙，视线很模糊。</p>
热水滑过每一寸，喻繁喉结滑了一下，伸手去捧陈景深的脸。</p>
水流潺潺落进陈景深的发间，再从发缝滑落，经过他的鼻梁和唇，还有一没入了他的眼睛。陈景深眼睛黑深，眼底被热水刺激出一道隐约的红，最后再顺着眼眶滑落。</p>
看起来像在流泪。</p>
陈景深在他门口也是这样哭的吗？也有这么多眼泪？平时什么破绪都藏得很死，怎么偷偷哭还能被一个小妹妹发现。</p>
丢不丢人。</p>
小时候爱哭，长大还是一样。</p>
喻繁心脏酸软，很轻地咬了下牙，伸手去抹他的脸。他把陈景深眼下的水擦掉，『揉』他的眼睛，把他贴在额的头发抹『乱』。动作很很认真，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完。</p>
“陈景深，以后别哭了，你这样很丑。”他扔出一句命令。</p>
陈景深微怔，又很快垂下眼皮亲他，口吻冷淡：“以前不是让哭一个给你看？”</p>
以前？</p>
喻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说过：“现在不想了。小时候已经看烦了。”</p>
陈景深动作一顿，沉默地看他，片刻才问：“……什么时候记起来的？”</p>
“早记起来了，眼睛这么小。”喻繁伸手去碰他眼皮，赤红着耳朵没什么表地说，“陈景深，别停。”</p>
-</p>
陈景深觉得他男朋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p>
在某事的时候总是很坦『荡』，怎样都行。但一被他握住脖颈间的纽扣，整张脸就会奇臭比，嘴硬得仿佛他们是在打架。</p>
外面雨雪还在下，他们在高层，陈景深没拉窗帘，旁边便是一片白茫茫的界。</p>
“陈景深。”喻繁趴在枕头，没什么绪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几肯定会秃，所以要拉一个垫背的？”</p>
“没，说了不会秃。”陈景深正在敲代码，没忍住又伸手去碰喻繁脖子的链子。</p>
然后被一巴掌拍开：“再碰剁你手指。”</p>
“只是觉得眼熟。”</p>
“眼熟个屁，纽扣不都长这样？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你的——”</p>
“没。看错了，不是的。”</p>
“？”</p>
喻繁猛地从枕头里抬起脑袋：“不是你的？？？”</p>
陈景深垂眼冷淡地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终于绷不住，偏开头。</p>
陈景深肩膀才抖了一下，喻繁就已经想好把他埋哪了。</p>
他转头找凶器，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倒是搁在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p>
陌生号码，归属地南城。喻繁皱了下眉，没多少人有他手机号码，有也不会直接打电话。</p>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接。</p>
“你好，请问是喻凯明的属吗？”对面是一道温柔的女声。</p>
喻繁一动不动，没有说话。</p>
在他回过神准备挂断时，对面又“喂”了一声，然后继续道：“们这里是南城三医院，患者因为脑梗被临时送到们的医院，加他肺癌晚期，虽然目前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但况还是不乐观。你是他儿子吧？尽快来医院一趟。”</p>
喻凯明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p>
喻繁手指都挪到挂断键了，闻言又提起来：“他能活过今晚吗？”</p>
对面愣了几秒，才道：“这不好说，如果没有突发况的话……”</p>
那就是可以。</p>
“知道了。”喻繁说，“谢谢。”</p>
挂了电话，头发又被人『揉』了几下。陈景深说：“什么时候去？陪你。”</p>
“不用。”</p>
“那偷偷去。”陈景深复述，“南城三医院？”</p>
“……”</p>
“真不用。”喻繁皱眉，“陈景深，别这么缠人。”</p>
“不是缠不缠人的问题。怕这次不去……”</p>
等了几秒没动静，喻繁扭头：“什么？”</p>
陈景深：“过几天就要进局里捞你。”</p>
“……”</p>
www.yqxsg.cc。m.yqxsg.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