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清楚了，人赃并获，可以结案了！”</p>
眼见两人说的没头没脑，高毂忍不住问道：“不是治河吗，查的什么案子？”</p>
“高大人有所不知！”贝琳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这件案子可比治河重要多了。”</p>
高毂追问道：“究竟什么案子？”</p>
“这案子说起来和高大人也有……”</p>
突然，于谦打断他，说道：“贝琳，事情全部查清楚之前，莫要乱讲话！”</p>
贝琳说道：“请于大人放心，下官已经查清楚了。”</p>
于谦看了一眼身旁的高毂，又问道：“你确定？”</p>
“确定！”</p>
贝琳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p>
高毂早就急不可耐，赶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p>
于谦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高大人，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p>
高毂脸色变了变，问道：“莫非是……高旭那个混蛋……”</p>
贝琳如实道：“高大人您先别急，关于您的侄子高旭，涉嫌与反贼私通……”</p>
“你说什么？”</p>
高毂腾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贝琳，高旭犯了什么过错，你跟老夫说一声，老夫自会管教，可是，你说他与反贼私通，岂不是莫须有之罪名？”</p>
贝琳解释道：“高大人先不要激动，关于高旭……其实也算不得私通，他只是被白莲教反贼所利用，而且，这里面还有您的关系。”</p>
“放肆！”高毂一拍桌子，怒道，“冤枉了我那侄儿还不够，想把老夫也拉下水吗？”</p>
贝琳不急不忙地拿出一份口供：“您还是自己看看吧！”</p>
这份供词来源于白莲教张三，他在淮安府扎根多年，平日里的任务就是打探情报，拓展关系，以丽春院为据点，利用美色和银子，尽可能拉拢有价值的人物。</p>
如高旭这样的人，就是他们的重点目标。</p>
由于高毂的关系，当地官员对高旭自然是想尽办法套近乎，这些年来，白莲教从高旭身上直接或间接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p>
而这所有的一切，高旭自己却并不知情。</p>
高毂看完供词，不由得心头火起，说道：“既然白莲教图谋不轨，他们的一面之词，自是不可轻信！”</p>
“高大人说的是，下官拿到供词之后，第一时间去了您的老宅，搜出白银八十万两，另有……”</p>
“你说什么？”</p>
高毂面若寒霜，冷冷道：“你敢搜查老夫的宅子？”</p>
贝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实在抱歉，已经搜完了。”</p>
“放肆！”</p>
高毂怒极，喝道：“老夫乃当朝阁臣，国之栋梁，你有什么权力搜老夫的宅子？”</p>
贝琳也一改方才的笑脸，沉声道：</p>
“既然知道自己乃是当朝阁臣，更应当极力约束自己的家人，给天下百姓做个表率！你那混账侄子，这些年来，借助你的名声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你知道吗？现在身陷谋反案，也是他贪婪成性，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想着用权力施压，为你那侄子开脱罪行，你也配自称栋梁？”</p>
“你……你……”</p>
高毂被贝琳一阵数落，气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说不出话。</p>
“我什么我？”</p>
贝琳却没打算就此罢休，而且继续说道：“我说你说错了吗？你自己管教无方，还要怨别人？我今天还就告诉你，白莲教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有相干人等，断不会轻判，这些年来，白莲教给你那侄子送了多少银子，给你又送了多少银子？”</p>
“你……血口喷人！”</p>
“你敢说你没收过白莲教的银子？”</p>
“老夫可以用一世清明担保，绝对没收过白莲教一个铜钱！”</p>
“就算你没收过，你老宅这八十多万两银子是哪来的？”</p>
高毂阴沉着脸，说道：“贝琳，你是在审讯犯人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审老夫？”</p>
“就凭这个！”</p>
贝琳可不惯着他，啪地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拍在桌子上。</p>
高毂定睛一看，顿时一张老脸变得黢黑。</p>
这是皇上的金牌，通常来说，只有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才会拿出来。</p>
金牌正面刻着代表皇权的龙纹，背面则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p>
高毂赶忙俯身下拜，口呼万岁。</p>
贝琳将金牌收起，说道：“高大人，下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家老宅里那些银子和奇珍古玩，大部分都和白莲教的账簿能对上，下官和高旭之间没有私仇可言，断不会冤枉了他。”</p>
高毂的脸色由黑转白，又由白转绿，过了许久，这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白莲教造反，他们到底造了什么反？”</p>
贝琳回道：“高大上，您不会这么快就把皇上遇刺的事给忘了吧？”</p>
高毂反驳道：“白莲教成员众多，难保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你又如何证明在这里抓的人就是当初刺杀皇上的人？”</p>
贝琳挠了挠头，通过审讯，张三等人交代了策反民夫造反的事，却绝口不提在京城刺杀皇上的事，两者好像还真没什么关系。</p>
“那好，我们姑且不谈皇上遇刺的事，就说在淮安府，白莲教密谋煽动百姓滋事，意图制造混乱，趁机谋反，这件事又怎么说？”</p>
高毂听得稀里糊涂，不过有一点他听明白了，白莲教在淮安府搞事情了！</p>
淮安府有十万民夫，这可不是小事，万一朝廷处理不及，或是不得当，后果不堪设想。</p>
高毂思来想去，又问道：“就算高旭与贼人有些往来，案子也应有当地知府审理，贝大人是来治河的，此举是不是越俎代庖了？”</p>
“知府管不了了，没办法，只能由下官亲力亲为了。”</p>
高毂不解道：“什么叫……知府管不了？”</p>
“因为淮安知府……实不相瞒，也被下官抓起来了。”</p>
“你……你竟然把知府给抓起来了？”</p>
“正是！”</p>
高毂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莫非……淮安知府也和白莲教有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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