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亦红了红眼，道：“千古，你可明白赵长乐当年舍命救你时的心情？”</p>

她轻轻揽着楼千古，又道：“他比谁都希望你快乐，幸福。这世上真要是有个人可以给你安稳，他也确确实实终于可以安心了。你一直以来，过得随性自在、没心没肺，不就希望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吗？”</p>

楼千古道：“可我没他那么无私，我总是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我是自私的，我既想他安心，又不想他那么安心，他要是太安心，就会忘了我了。”</p>

叶歆道：“那假如要是当初，你和赵长乐换个身份处境，你愿意舍命救他吗？”</p>

楼千古含泪道：“我设想了无数次，要是被刀枪贯身的人是我就好了。”</p>

叶歆道：“要是死去的是你，你还希望他不要忘了你吗？”</p>

楼千古颤了颤，良久，笑着流泪道：“咦，真是奇怪，这样一想，要是死的人是我，我竟真的希望他可以忘了我。”</p>

姜寐道：“你不是比他自私，你只是比他更痛苦。”她亦含泪道，“可是千古，所有人，包括赵世子，都不想你痛苦。”</p>

楼千古有些恍然，叹道：“唉，原来是我活得背道而驰了啊。”</p>

后来几日，赵歇一有空就往景安侯府来。</p>

楼千吟也没阻止他，两人见面时，赵歇抱拳见礼，楼千吟点头致意，便是打招呼了。</p>

府里上下对他也都十分客气。</p>

他说是来看楼小忆的，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是想来看楼千古。</p>

只不过他一次不曾主动要求再到她后院来。</p>

上次让他来后院是不得已，现在楼千古虽然病了一场，但好歹肯开门吃东西了，他也就不好再来看她了。</p>

但赵歇从楼小忆那里能得知楼千古的情况。</p>

楼小忆善于观察，比如今天姑姑心情如何，身体情况如何，以及都进食了些什么东西，说了些什么话，他都努力地记住，然后告知给赵歇。</p>

楼千古知道赵歇常来府里，随之又知道他一来楼小忆就把自己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跟他交代了，以至于后来楼小忆再往楼千古这里来时，楼千古就瞅了瞅他，哼道：“你这个小奸细。”</p>

楼小忆搓着小手，眼巴巴望着姑姑道：“我不是小奸细。”</p>

楼千古道：“你知不知道两军对阵，你偷偷往敌方去透露我方情况，这样咱们是要吃败仗的。”</p>

楼小忆吭哧了一下，道：“赵叔叔也不是敌方啊，我们都是一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