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书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没理,但他是生理性的厌恶那些人,厌恶到想到自己辛苦教出来的学生跟那些人接触,他都受不了。
沈景城静静看着江正书眼中的坚定,良久微微一笑,点头答应:“好,我沈景城发誓,这辈子不与中州沈氏族人有所接触。”
江正书见他如此痛快,都忍不住一愣。
他可知道中州府沈氏族人都在哪里为官吗?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沈景城看着一脸震惊的江正书,实话实说道:“其实我考功名不是为当官,我只是想要个身份而已,有了功名我可以见官不跪,告状不入罪,这便足以。”
江正书都听楞了,这小子这些年那么努力的读书,竟然不是为了当官,只是为了有那么一个身份?
“先生。”看出了江正书的疑惑,沈景城不紧不慢的跟他解释起来:“您应该也知道,如今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对官员多有苛刻,既要两袖清风,又要做实事,可朝廷又不拨银,真正的几面都不讨好,我就算考上功名,若有官职估计也是从底层做起,可底层的官员的日子还不如我当粮长来的自在,更何况,如今那位为了给孙子铺路杀得正疯,我何苦去受那个磋磨?”
江正书听到这里,有些恍然。
是啊,当今那位固然是对百姓不错,可对官员和地主豪绅却多有苛刻,只是贪污十两便会杀头,至今光底层官员就已经杀了足有几百,弄的底下官员人心惶惶,想做事没有资本,要资本就得没命,也就导致如今的官员,大多都是随遇而安。有能力有家族的还能往上走走,而那些普通经过科举为官的农家子,就老老实实呆在那个位置上,不做事也不惹事,真正想做事能做事的,没有几个。
沈景城见他明白,安慰的说道:“所以先生大可放心,我志不在官场,自然就不会与江家有什么接触。”
江正书被他说的一颗心落了地,随后就开始跟他说起科考时该注意的地方。
沈景城听的很是认真,明天他又该走了,再想听这老头子的絮叨,还不知道要多少天,而顾锦因为月份已经很大,这次同样不能跟着,留这样的老人女人在家,他是很不舍的。
但幸好傅昱那小子有伸手,有那小子在家里,他还放心些。
第二天,沈景城恋恋不舍的走出家门,跨上马背,看眼站在门口给他送行的顾锦几人,这才‘驾’一声骑着马儿奔向远方。
因为去年打造了去京城的路线,沈景城不用带什么行李也是落脚就有吃喝,休息过后换一匹马就继续朝京城而去,这样一来,他的速度就远比之前快了很多,日夜兼程,三天后他就到达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各地来参加科举的举子,街上熙熙攘攘完全没有了去年的萧条。
沈景城在京城的院子里好好休息了一晚,就出去打听春闱的具体位置,文房四宝是顾锦早就准备好的,也给他带了一些干过蜜饯,就生怕在这里买的吃食不干净,再在考试的时候吃坏了肚子。
一切安排妥当后,有几个青山县的学子就结伴来拜访沈景城,因为沈景城曾告诉他们,进京赶路时若无处可休息,可直接到沈家铺子休息,这几人得了便利,自然就来拜会他了。
别看只是一处歇脚休息的地方,这一路上可能省很多事呢。
沈景城在这里很是热情的招待了几人,在这官场都要抱团的世道,一个县里能出几个举人已是难得,再加上身在他乡,总会心里没底,抱团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