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上的人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只胸膛偶尔微弱的起伏还能看出他还活着。</p>
只是这样的活,比死要痛苦千百倍。</p>
许是早已痛的麻木,他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明明还活着,却更像一具死尸。</p>
直到刽子手落下第三千五百九十九刀后,他几乎就只剩下一副鲜血淋漓的骨架。</p>
刽子手说着:“最后一刀。”</p>
有人上前一把扯起他披散的头发,他被迫昂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血污的下面,是大片大片狰狞的伤疤。</p>
他微弱的呼吸着,尽管承受了这许多,脸上的神情却无悲无喜,只有一片死寂。</p>
当看清了他的脸,云裳心口一窒。</p>
呼吸瞬间被扼住,窒息感灭顶而来。</p>
柱子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动脖子,将琥珀色的眼睛投向半空。</p>
梦境脱离,云裳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p>
她捂着心口,那里痛的像是要裂开。</p>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她忍不住呜咽。</p>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梦见慕治琛被凌迟。</p>
难道那真的就是他上辈子的结局吗?</p>
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忆着梦中的一切,还有最后慕治琛看向她的那一眼。</p>
那隔着空间和时间,与她对视的一眼。</p>
云裳慌忙爬下床,抖着手往身上套衣服。</p>
军事正堂,众将领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面向主座时,脸上神情皆是一样的信服。</p>
“将军是觉得那伙头兵和肉食供货商的供词有问题?”</p>
慕治琛坐在主位上,低着头,在看蓟州各片区呈交上来的各种事项。</p>
闻言,也没抬头,只冷冷道:“你们觉得,晋州的魏太守可是蠢笨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