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扛住，招了。”</p>

梁宴礼抬头对上她兴味盎然的眼神，叹了口气：“看来你猜到了。”</p>

“我亲自去地牢听她招供的，在她开口说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p>

“地牢的管事，我身边的太监，所有人都静止不动了，包括地牢窗户上飞着的飞虫，全都从她开口那一刻一直维持原状，动弹不得。”</p>

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还是止不住的全身发冷。</p>

那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了。</p>

到底是什么样的鬼魂，能有这般大的本事？</p>

那为何她却救不了自己？要在地牢中受那么多的酷刑？</p>

他想不明白，但是李苏叶可能已经被折磨的意识模糊了，她没发现这一异常，还在继续说下去。</p>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世界在我的眼前崩塌了。”</p>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崩塌。</p>

周边的一切都在破碎，被席卷到见不到底的黑洞中，只余他与李苏叶脚下的那一片地。</p>

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p>

“再次醒来时，我变成了寄居在林府马夫身上的一缕孤魂野鬼。”</p>

“我离开不了他的身体，却又什么都做不了。”</p>

就那么被困在别人的躯壳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他遇到了被二公子纳进府的姜云菀。</p>

“我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挺开心的。”</p>

可能是因为被困那么多年后终于遇到一个熟人了吧，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觉得熟。</p>

“可我还是脱离不出去，也控制不了那具身体，想要跟你说话都不能。”</p>

“我看着你在走与前世一样的路，成为了二公子的宠妾，然后又到了私盐案。”</p>

“在段淮川来江南时，你却突然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池塘，再醒过来时，你变了。我便知道，你也来了。”</p>

姜云菀苦笑了一下。</p>

她重生在了一切都已经快要尘埃落定之时，想要改变却已经无力改变了。</p>

“我看着你到处去攀关系，去求人，想要为姜家博得一线生机。”</p>

“但没有用，事情还是与前世一样的发展，姜家......还是没了。”</p>

“有了希望后又失望，才是最折磨人的。”姜云菀眼角落下了泪来。</p>

她再一次看着自己的亲人头颅滚落，血流成河。</p>

梁宴礼俯身抱住了她，不断的轻抚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p>

“马夫啊，我想起来了。”</p>

“段淮川派人来掳我时，一直在尽力反抗，想要保住我的那个马夫，就是你吧？”</p>

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对。我一直想要控制那具身体却控制不了，却在那一刻突然就能控制了。”</p>

他当时拼尽全力的反抗，主要是想问清楚姜云菀，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他是从小就习武的，虽然还没适应那具新身体，但底子在那，还是让他带着姜云菀逃了出去。</p>

江南不安全，他便想带着姜云菀逃到京城去。</p>

到了京城，他们两个就能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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