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然半耷着眼皮，神情恍然，像是要睡着了般。</p>

只有鲜血依旧在往外流。</p>

下巴、脖颈、锁骨以及胸前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猩红之花，是从这温婉剑士身体中流出的血。</p>

“李清然！”</p>

楚月慌了神：“不要睡！”</p>

她低声喝，试图让李清然清醒过来。</p>

然——</p>

李清然昏昏欲睡，那一股子的睡意越来越沉。</p>

“将军……”</p>

李清然奄奄一息，“……我……冷……”</p>

楚月从两侧拉开披在身后的黑色大氅，由此来抱住李清然冰冷的身躯，尝试温暖着越来越冷的李清然。</p>

楚月猩红着眼睛，下颌抵在了李清然的头顶发间，双手和干净的衣裳都已被李清然的鲜血给渲染成了血红。</p>

她与这个外在温柔内里热情的姑娘相识并不久，但因志同道合和投缘，又因危难之际并肩作战，她便以为，日后的武道之路，将要再多一个伙伴，队伍还要壮大一点。</p>

但老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p>

她能越段挑战，能在冰川世界找到火日的根源地，也能在无量海域拼死一战触底反弹战胜强过她的巨龙。</p>

这样的她，却救不了一个李清然！</p>

楚月的双臂紧紧地环着李清然，浑身都在遏制不住的颤抖。</p>

李清然窝在楚月的怀中，视线越来越模糊。</p>

性命垂危的她，只能从快要合上的眼睛缝隙之中看到散开的光。</p>

再从那些光中，努力去看楚月和这人间的轮廓。</p>

她慢慢地抬起了手，想要去抚楚月微乱的青丝。</p>

“将……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