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以文官为首的郑文宣，武官为首的陆修齐，已经齐齐推举豫王为新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豫王辞了三回，昨日也应了，已经择礼部选吉日，承接天命了。”</p>

如今的一切，一如他们兄妹一年前所谋划的那般，豫王做天子，谢家书院的学子能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p>

可是，谢秉文却没有喜悦之色，谁也没料到最后的结局是以小妹的伤情伤心为代价的。</p>

万事皆可谋，唯情字不可测，不可谋。</p>

谢德音静静地听着，垂首闭目，好一会睁开眼睛问道：“王爷呢，回来了吗？”</p>

谢秉文留意到小妹问王爷的时候，说的是回来，而不是问找到没。</p>

谢秉文沉默了片刻，看着她。</p>

这一场病，让她清瘦的荏弱可怜，连往日里莹润的风韵都消失不见，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定定的望着他，浓黑的眼眸似有一种偏执般等着他回答。</p>

“小妹，王爷他......”</p>

谢秉文看着那双眼睛，秋水般，似风吹过便会碎掉。</p>

谢秉文心中微叹，不能让那人成了她的心魔，成了她的忌讳，不然，她将困顿一生。</p>

“王爷......回不来了。”</p>

微颤的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略烫的茶水，她仿佛没知觉一般。</p>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谢秉文将她的手拉起，扶着她的肩膀，殷殷叮嘱着：</p>

“四弟带人将太乙山翻遍了，长宁循着渭水找到潼关，汇入黄河主流都没能找到，他中毒未解，身受重伤，又落入那样湍急的河流，小妹，他回不来了......”</p>

谢德音一直垂首不语，直到大哥那句“他回不来了”，她眼中蓄着的泪水才落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