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济岛逗留两天后，陈晨把后续扫尾工作全权交给了曹子华，带走了齐莽和晨翼的骨干，坐上了前往羊城的飞机。</p>
羊城机场线路繁忙，飞机起降频繁，并没有看到任何空域管制的迹象，说明海上的事情已经彻底平息了。</p>
因为是临时决定对剩下两段项目进行测试，所有工作都显得很紧张。</p>
好在陈晨在和林枭沟通之后，人家表示全力帮助并且配合，让难度降低了不少。</p>
到羊城的第一个下午。</p>
从钱江他们和从钱江赶来的晨剑科技汇了合，立即投入到了最后的调试工作当中。</p>
晨剑负责着扑天雕旋翼机和另外两个补丁的研发。</p>
任重道远。</p>
所以陈晨并不担心齐莽的进度，而是将精力倾斜到了这几个大学生的身上。</p>
“小帅，扑天雕前几次试飞的情况怎么样？”</p>
“挺顺利的，折叠机翼转化成水平飞行状态的能量损耗和时间都已经达到了研发以来的最少。”</p>
“滑流漩涡干扰的问题解决了吗？”</p>
“没有。”王小帅理直气壮。</p>
陈晨有些不会了：“怎么还没有解决？”</p>
“我们不准备解决了。”</p>
看着王小帅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陈晨拉下了脸。</p>
从报告上看，扑天雕手握十八项专利，尤其是旋翼布局方面，堪称世界领先水平。</p>
但倾转式旋翼机普遍都有老大难的问题。</p>
那就是几个旋翼产生的滑流会在地面形成漩涡，从而干扰飞机的气动。</p>
之前开会的时候，陈晨也嘱咐晨剑要着重解决这方面的问题。</p>
所以王小帅等于是直接尥蹶子了。</p>
“什么叫不准备解决了？你这个时候猛敲敲退堂鼓可不行啊。”</p>
“唉呀老板，我们这就算不错的了。”</p>
“这还不错呢？拢共让你们解决一个问题，直接尥蹶子。”</p>
“现在大学生都这样，老板你算是捡到宝了，我们能把飞机能上天，还能绕过扰流的问题，你偷着乐吧。”</p>
“？？？”</p>
陈晨越琢磨这话越不对劲。</p>
听说过老板pua大学生的，今天怎么还倒反天罡了？</p>
自己这儿还没开始上鸡汤pua呢。</p>
王小帅抬手就是精神控制。</p>
“什么叫绕过扰流的问题？”陈晨抓住重点追问。</p>
“力大砖飞，我们本来是想准备解决扰流问题，可是和谢超文聊了聊，他们那边动力方案有改进，所以即便不解决扰流问题，靠着发动机的功率，也能平衡气动，所以干脆不解决了。”</p>
“嗷……你别说，脑子还是新的好。”</p>
陈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p>
说实话。</p>
强如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解决方案。</p>
只要最终的气动稳定性解决了，那扰流攻不攻克，也就那么回事儿了。</p>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齐莽心里酸的不行，连忙介绍自己的苍龙项目做的有多好。</p>
陈晨当时就懂了，心说养蛊的效果这不就来了吗？</p>
晨剑、晨翼和晨盾本部有一定的业务独立性，但都是搞飞机的，又有一定的业务共性。</p>
客观上。</p>
一家公司的成功会让另一家公司吃醋，变相更新生产力。</p>
所以整个晨盾科技的创新动力很足。</p>
当然，这套高深的管理学内容只对齐莽和王小帅这种正常人有用。</p>
曹子华那货是百毒不侵。</p>
天天念叨着形而上学，不行退学；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爽之类的俏皮话。</p>
无论怎么激励都没有用。</p>
唯一庆幸的是，这货自己的天分够。</p>
就算躺平了，也比别人站得高。</p>
就拿刚刚成功试飞的B22来说，陈晨觉得这个项目曹子华只发挥了百分之七十，但也足够了。</p>
“我的想法是，后天早晨在羊城空军机关进行二三段项目的联合试飞。”</p>
“主要看看扑天雕和苍龙的组网运输能力。”</p>
“另外，蜂群项目和外骨骼项目都要亮个相。”</p>
“你们知道的，同为三段式网络的B22项目已经成功试飞了，你们不能比曹子华差吧？”</p>
“有问题现在就提出来……”</p>
一言未必。</p>
高朗举手：“我有问题。”</p>
“小高还是很坦诚的，你说吧，什么问题。”</p>
“B22项目不是飞偏了吗？怎么还成功来着？”</p>
“……”</p>
陈晨又被整不会了。</p>
我说的是项目上的技术问题，谁让你问这个了？</p>
B22试飞期间，晨剑科技的团队都在钱江，没有亲眼目睹试飞。</p>
他们唯一的消息渠道就是公司的八卦组。</p>
八卦组那边传的可邪乎了。</p>
说B22飞偏了，曹总监已经被斩首示众了。</p>
陈晨无奈摇头：“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有没有其他问题。”</p>
齐莽举手：“我有问题！后天试飞，那明天干什么？”</p>
“准备试飞。”</p>
“可我们都准备好了，明天没有什么商务项目安排吗？”</p>
“我看你就像商务项目！”</p>
陈晨看得出来，这些人对手里的项目应该是信心十足了，否则这个时候不会说批话。</p>
既然他们有信心，那自己心里多少有点底了。</p>
洋娃娃把自己最后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到了自己的身上。</p>
希望两段式项目能打动军方。</p>
而自己的希望，则全都在这些老六身上。</p>
本来项目亮相可以安排到明天的，但林枭那边说他明天有点事儿，务必让陈晨后天再搞，他要亲自看看。</p>
陈晨满口答应，心说就算你不提，我也要找个你有空的时间搞。</p>
而且林枭还让陈晨明天到空军机关一趟。</p>
因为南战区有几个项目要验证，林枭希望陈晨能以顾问的身份帮他掌掌眼。</p>
于是以第二天一大早。</p>
陈晨在酒店吃完了早餐，准备去军区。</p>
没走出酒店大门，就被起个大早的齐莽逮到了。</p>
他看陈晨穿的人五人六的，心想小老板一定是有什么商务接待局瞒着他们。</p>
于是死皮赖脸的上了车，满怀期待。</p>
可是车子开进羊城空军机关，齐莽傻眼了。</p>
纯罗汉局。</p>
除了林枭和穿着军装的那些空军方面的人之外。</p>
剩下的都是同行。</p>
主要来自两家公司，航科集团十一院和航工集团。</p>
这两家都是国内做无人机的老大哥，尤其是军用无人机方面，都有看家本领。</p>
他们承接了同一个项目，负责研发特定战场环境下的综合无人飞行器。</p>
所谓特定环境，特指羊城战区的使命。</p>
在两个团队准备报告的同时，林枭拉着陈晨聊家常。</p>
“本来这次验收论证是定在三天前的，可是三天前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耽搁了。”</p>
陈晨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经历了一场大战。”</p>
“嘿你小子，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是吧？没你我们能经历一场大战吗，老子等于替你打了一场阻击。”</p>
“司令员，你都高升了，说话怎么还跟我们这些流氓一样这么难听？”</p>
林枭微微一笑：“你知道自己是流氓就好。”</p>
好家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