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洋娃娃回了消息，陈晨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放空，表情凝重。</p>
齐莽则在桌子上噼里啪啦的操作电脑，偶尔回头看小老板一眼。</p>
他老人家眉头皱得紧。</p>
想来应该是在谋划什么军国大事吧。</p>
别人不了解陈晨，齐莽自诩还是比较了解的。</p>
他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一点正形，实则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p>
白天看到了军区的项目，他心里指定有什么想法，搞不好这阵已经开始规划无人机行业的未来了。</p>
“小老板你在想什么？”</p>
“我在想……酒店为什么会配四个枕头？”</p>
“撒子？”</p>
“你看这玩意儿，都软塌塌的，配四个有什么意义？”</p>
看陈晨一脸认真的样子，齐莽也认真了起来：“我在网上看过，人家说配四个是为了满足不同顾客的睡眠需求。”</p>
“我的需求他们就没满足，我喜欢荞麦皮的。”</p>
“那我打电话跟前台要一个。”</p>
齐莽动身前往床头的电话处，费劲巴拉一顿沟通，然后无奈摊手：“前台说他们没准备荞麦皮的。”</p>
“什么狗几把五星级酒店，荞麦皮都没有。”</p>
“你要是喜欢硬枕头的话，我这有几本书，你垫着试试。”</p>
陈晨有些惊讶：“两个问题，第一，你见过谁家好人睡书的？”</p>
“我老家那边多得是，执着于把孩子头睡扁，说这样好戴官帽。”</p>
陈晨一想还真是，不愧是宇宙中心，于是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出来出差还带书？宇宙中心居委会没通知你已经5G时代吗？”</p>
“我就喜欢看纸质书，你咬我？”</p>
“不咬，嫌脏。你为啥不回你房间？”</p>
一说起这个齐莽就烦：“我的房间在高朗隔壁。”</p>
“所以呢？”</p>
“高朗和程淼在一起，总喂我吃狗粮。”</p>
听到这话，陈晨突然打起了精神：“啥时候的事儿？”</p>
“他俩刚进公司就勾搭上了，你不知道？”</p>
陈晨摇摇头，心说人比人得死，别看人高朗一天天闷的像个葫芦，下手可比谁都快。</p>
就在这时。</p>
陈晨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卫筱打过来的视频。</p>
“进度怎么样了？”</p>
陈晨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不是姐们儿，你刚问完没五分钟。”</p>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打视频细致问一问……你房间为什么有人？</p>
“齐莽。”</p>
“哦……那也不对，他为什么在你房间？”</p>
“他今晚吃撑了，搁这消食儿呢？”</p>
“搞不懂你们男孩子，总之我打视频的意思是看看你在羊城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p>
“最大的困难是这狗逼酒店枕头太软。”</p>
“你喜欢硬枕头？那你稍等，我让人买枕头给你送过来。”</p>
“……”</p>
齐莽听得直咬牙，心说还是和曹子华一起出差好一点，至少不用到处被人滋。</p>
整个酒店走廊里，就他一条单身狗。</p>
明天就要进行项目试验了，没一个人在乎流程什么的，都在执着于生产狗粮，只有他自己还在执着于完善明天的试飞流程。</p>
有那么一瞬间。</p>
齐莽感觉没了自己，这个公司得散。</p>
第二天一早，晨盾的人在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坐上了前往空军机关的大巴。</p>
其实末端和支线项目的难度是最小的。</p>
不如之前的B22。</p>
所以进度表要快一些。</p>
B22首次试飞的时候，另外两端项目已经搞了好几次试飞实验了。</p>
今天的流程，无非就是把两个项目结合起来，整体演练一遍，难度也并不大。</p>
十几分钟后，大巴车来到机场。</p>
空军那边的人早就到了，林枭带着几位大佬在机库旁围观，心里充满了好奇。</p>
尤其是昨天遇挫的梁翰和栾文远。</p>
他俩昨天被滋了一脸，虽然虚心接受了批评，但心里不带情绪是不可能的。</p>
所以他俩早就准备好了批判性的眼神。</p>
栾文远摩拳擦掌：“林司令员，这两年民营无人机有长足的进步，我们都很期待晨盾这次的新项目。”</p>
“是滴，尤其是晨盾，在这一波产业崛起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梁翰顺着话头抬高。</p>
林枭老眼一斜：“搁这玩捧杀是吧？晨盾是有东西，但毕竟是个民营企业，你们要客观的看，态度要端正。”</p>
都是千年的狐狸，林枭看的清清楚楚。</p>
他俩有情绪很正常，但是说到底，人家晨盾搞的是民用项目。</p>
标准不用那么严苛。</p>
这阵项目还没亮相，你俩就往天上抬。</p>
待会儿万一有点啥问题，不得往死里踩？</p>
出于这个角度，林枭准备提前保护一下陈晨，尽量的降低大家的期待。</p>
他转头对所有跟来的人强调：“今天我们是以观察者的角度，学习民营企业的先进经验，都把姿态放低了。”</p>
“看到优点，一定要虚心求教。”</p>
“看到缺点，都给我忍着，人家毕竟是送快递的，不需要高标准严要求。”</p>
“是！”</p>
等到机库准备就绪，陈晨把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几个年轻人。</p>
自己迈步来到了领导们的身边。</p>
“久等了司令员。”</p>
林枭轻松道：“那倒没事，昨晚上我特地做了下功课，看了下网络上关于你们这个三段式网络计划的介绍。”</p>
“那更好了，省得我多介绍了，您觉得怎么样？”</p>
一时间林枭觉得很难评判。</p>
不光是他，他身后的人也多少对三段式网络有点认识。</p>
因为网络上披露的信息够多了。</p>
顺风自己大力宣传，晨盾科技也在航展上做过介绍。</p>
最近一段时间，股市那边更是信息频出。</p>
不管真假，反正信息量够大。</p>
从网络披露的信息看，顺风简直是野心勃勃。</p>
全国各地遍布末端网络，全部采用无人飞机送货。</p>
大中型城市由大型无人机联络，形成全智能货运网点。</p>
听着像是赛博物流，未来感十足。</p>
但具体效果……</p>
很难评判。</p>
毕竟是ppt，一切要以承载这个网络的硬件设备为准。</p>
“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如果能实现计划的百分之五十，物流行业就要革命了。”</p>
“互联网么，您懂得，七分假三分真。”陈晨很是谦虚。</p>
“那倒是，所以我觉得还是要以实际项目为主，今天才亲自带人过来看看。”</p>
林枭完全能理解现在的互联网环境。</p>
一条信息出来，无数自媒体二创三创四创，恨不得把人创飞喽。</p>
就拿昨天看到的几条离谱信息来说。</p>
有财经圈的大V甚至开始说顺风布局机甲送快递了。</p>
听着都不像话。</p>
陈晨所谓的三七开，三分真应该是自家披露的信息，七分指的是网络谣言。</p>
“苍龙项目回复。”</p>
“一切准备就绪。”</p>
“开始推出吧。”</p>
随着陈晨在对讲机中一声令下，所有人的目光朝着远方机库看去。</p>
停在哪里的一架飞机纹丝不动。</p>
反而是机库后方的，一辆半挂车缓缓驶入场地。</p>
这辆车明显是经过特殊改装的，车长达到了极限。</p>
车身后方拖挂着一个大型挂架，看起来就像是导弹发射架一样。</p>
发射架上依次摆放着三个灰色的物体。</p>
没人能解释这玩意儿是什么。</p>
直观感受上，就像是一架飞机被砍掉了翅膀。</p>
只有林枭当时就联想到了具象化的形象，脱口而出：“这啥玩楞？你们晨盾开始搞火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