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见微不惯着他们，转身就往外走。</p>
他前后来云南调研了一年多，诚意已经足够，最不爱别人在签单前突然加条件。</p>
谁没做过甲方？</p>
他斯见微做甲方的时候，还没成年呢！</p>
想拿捏他的团队？</p>
不可能的事儿。</p>
他还能斗不过这群人？</p>
梁格跟上斯见微的脚步，直接往外走，看见路聿青等在门口，脸色也不好。</p>
阮流苏这才明白，梁格之前担心的进展不顺是什么意思。</p>
怪不得云省孟瑶镇这三个风电场要用蓝色封皮特别批注，其他人都说是最难啃的，这次连路聿青这种不轻易下凡的总工级别人物都来了。</p>
一行人刚往外走了没几步，又被总工叫住，斯见微刚怼完人，脸色不好，看了眼路聿青。</p>
路聿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迎接其中一位总工程师。</p>
“这事儿还有的商量，你们不说这几天还要在各个样机和试点调研吗？”那位总工走过来拍了拍路聿青的肩膀：</p>
“远道而来，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先让各位好好看看我们这里的风机。”</p>
事情还有转机。</p>
可合作就是这样，技术问题解决了，总有人为问题需要逐个攻破。</p>
大家心里都憋着火气下山。</p>
晚上路聿青做了个饭局，把团队里的工程师都叫安抚。</p>
出差第一天就碰了钉子，工作聊得都挺好，但人家还是不同意把这一百五十单给智源科技。</p>
说白了，项目审批下来，你能做，其他公司也能做，全国不止这一个团队在做智能运维，推广AI在线，还是给的好处不够。</p>
南方市场一直是薄弱，光有诚意还不够，人脉几乎是从零开始，想在这里拿项目，弯弯绕绕太多了。</p>
谁说学历高，身上傍有技能，别人就得高看你一眼？</p>
都是养家糊口的，到了求合作当乙方的时候，还不都得装孙子。</p>
士气低迷，斯见微把人带到镇上最好的餐馆，路聿青去超市买酒。</p>
孟瑶镇不大，最好的餐馆也没那么像样，简陋的门面里面是几张木桌和木凳，门口的冷餐柜里是新鲜宰杀的牛肉。</p>
梁格进去招呼人把三张木桌拼成一张，八九个人围着木桌坐下来。</p>
都是农家人自己做的家常菜，连菜单都没有，老板过来说了几样蔬菜，斯见微熟练地点菜：</p>
“薄荷炸排骨，香茅烤鱼，洋芋饼，凉拌木瓜，再清炒两个素菜，都要双份，上三个铜瓢牛肉锅。”斯见微看了下人数，又补充：</p>
“大老爷们儿多，每锅再额外多加半斤牛肉，半斤牛杂。”</p>
路聿青抬了两打冰镇啤酒过来，拆开，除了两位女士，其他工程师每人面前摆了两瓶：</p>
“明天不干了，谁的电话都他妈别接，喝好吃好睡到自然醒。”</p>
团队都是硕士毕业，走哪里不得被人毕恭毕敬地叫声工程师，窝囊气受了就得有地儿撒。</p>
斯见微开阮流苏旁边的凳子坐下，在她跟前放了两瓶气泡酸角汁。</p>
她看了眼桌子，看起来有些油腻，她吃饭对环境一向没要求，倒是无所谓。</p>
斯见微这种挑剔的人居然能受得了。</p>
阮流苏把气泡汁分给于昕眠一瓶，又听见斯见微开口问别人：</p>
“你们吃不吃炸虫子？”</p>
有几个人拼命摇头。</p>
那还是不点了，那东西摆在桌子上，受不了的人估计饭都吃不下了。</p>
斯见微和路聿青把老板送过来的碗筷用开水烫了烫，不一会儿，铜瓢牛肉锅连着几个配菜上来，闻着香气，大家也都饿了，先大快朵颐。</p>
牛肉软烂，蹄筋筋道，老板提示墙边的小桌子，说可以自己调蘸水。</p>
大家都起身依次去弄点调味蘸水。</p>
周围没人，斯见微弄了个小碗，舀了香油，蚝油还有其他调料，最后加了勺辣椒面和胡辣椒调匀放到阮流苏面前：</p>
“尝尝。”</p>
他又舀了勺牛肉放到阮流苏碗里：</p>
“多吃点。”</p>
阮流苏本来就饿，用牛肉沾了蘸水，眼睛一亮：</p>
“好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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