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微透着亮光，空气里却还弥漫着一丝丝寒气。离城郊不远的小面馆里，水鬼老三正在呼呼地喝着牛肉面汤，旁边的长泪虽然恢复了端庄的模样，可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的。</p>

“有时候觉得做人也挺累的，饿了还得吃饭。”水鬼老三小声嘟哝道，接着朝着厨房大喊一声：“老板！再来一碗！”</p>

“要素面！”长泪补充道。</p>

水鬼老三疑惑地望着她，好像在问：“为什么要素面？”</p>

“老三你干嘛找个大块头，现在吃得多、花得也多，你看我兜里哪儿还有钱了？就吃得起一碗素面了！”长泪没好气儿地说道。</p>

其实水鬼老三现在的样子算不上魁梧，刚刚好叫一个高大挺拔玉树临风，是因为长泪现在的身材比较娇小，所以显得老三的块头大。</p>

“唉……”水鬼老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倩兮出事以前，教主还允许我们用灵力，现在一点灵力也不让用了，跟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真没什么两样了。吃个饭还得自己挣钱！钱啊！太难挣了！”</p>

长泪附和道：“唉，我都后悔做人了！我的本意是用自己无穷无尽、无情无趣的寿命去换重活一世短短数十载的精彩。结果呢，当了个喜娘，迎来送往祝福一对对新人，不过是下九流的勾当，有什么意思？”</p>

水鬼老三不满道：“你以为我撑船就很有意思了？”</p>

“我真是看不得别人的婚事那么顺利，哪怕让我绑架一个新娘，就一个，要来的赎金都够你吃一百碗牛肉面了。”长泪将碗里最后一根面条吸溜进肚子里，叹气道。</p>

“嘘，你别说这些了。忍忍吧，待教主的大计成功的那一日，我们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百碗牛肉面算啥！”水鬼老三憧憬着未来，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p>

“可我们现在是人，人不过就几十年的寿命，哪怕用灵力维持，也不过就是百年。”长泪叹气道。</p>

二人正长吁短叹，叫苦不迭，忽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p>

“老板，一碗牛肉面，另外切三斤牛肉！”</p>

水鬼老三和长泪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墨色长裙的妖艳女子立在她们身后说道。</p>

虽然彼时鬼域的狱友披上了一张陌生的人皮，可从她举手投足间不难知道，她就是蛇骨婆。</p>

“蛇骨老妹儿，你可太仗义了！”水鬼老三几乎感动得哭了出来。</p>

“唉，瞧瞧你们饿成什么狗样子了。”蛇骨婆在长泪旁边坐下叹气道，不知是阴阳怪气还是真的可怜他们。</p>

“真羡慕你在总坛做事，肥得流油。”长泪看着蛇骨婆的衣裙羡慕道。那墨色锦缎上泛着黑金色的暗纹，一眼便知不是什么便宜货。而长泪身上的那身粉色衣裙早就洗得发白了。</p>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教主不让我们用灵力，他自己怎么那么有钱？”蛇骨婆笑着问道。</p>

长泪和水鬼老三先是一脸不可置信好像在说：这是可以问的吗？看蛇骨婆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便齐刷刷地问：“为什么？”</p>

“教主现在这具躯壳的原主是个富家公子，自然是有花不完的钱。”蛇骨婆笑道。</p>

“你这具躯壳的原主是？”长泪问水鬼老三道。心想：怎么把这层重要的关系忘了，若是水鬼老三现在身体的原主是个皇亲国戚，那自己跟他这么好的交情，怎么也不会被亏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