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把这张照片发我吧。”</p>

“你要这照片干什么用啊？”</p>

“我……我想学习人家大城市女孩的梳妆打扮。我也想变洋气。”</p>

钟胜楠说完，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p>

“行吧，那就发你。”阮母一直得意着，再次从钟胜楠的表现里满足了虚荣心。</p>

回到家，钟胜楠把照片发给李立：</p>

“给我查查这个人。”</p>

李立秒回信息：</p>

“师父，你压榨劳动力。”</p>

“别闹，我知道你今天值班。”</p>

李立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发来一张登记表。</p>

“这人叫余佳嘉，魔都本地人，大学本科毕业，现在在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工作。感觉履历挺干净的，没什么疑点。”</p>

会是那种俗套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吗？争不过，就愤而杀之？</p>

钟胜楠凝视着余佳嘉的照片。</p>

这是一张标准的证明相，能看出照片的主人公画了淡妆。</p>

她上半身穿了一件小香风的衣服，颈间的配饰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有品位，注重细节的女人。</p>

无论是她的妆容，她的衣服，还是搭配的饰品，都有一种比较偏向女性化的表达。</p>

但跟这些背道而驰的是，她的眼神却很坚定。</p>

跟她的那些刻意显得的温柔可爱的外在不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p>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讨好，反而有一种“有资格讨好我是你的荣幸”的高高在上的感觉。</p>

钟胜楠并不讨厌这种眼神，尤其是，当这种眼神出现在女性身上。</p>

女人被社会规训已久，早就习惯并内化了“乖巧”“顺从”“懂事”那一套所谓做女人的方法。</p>

而现在的时代，有越来越多不同的声音，这些声音让一些女人的眼神变得更坚定。</p>

钟胜楠的直觉告诉她：</p>

这个女孩应该不屑于跟别人抢男人。</p>

她放下手机，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常年的熬夜工作让她得了干眼症，时不时就会觉得眼睛酸涩不已。</p>

忽然，手机的响铃划破了深夜的宁静。</p>

妹妹在旁边睡得正香，钟胜楠赶紧捂着手机，跑到阳台上。</p>

这才看清，是钟欣倩的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p>

她滑动接听，一张哭泣的妇人脸庞出现在屏幕上：</p>

“警官……”</p>

钟母刚说了两个字，就泣不成声地说不下去。</p>

“阿姨，别着急，您慢慢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p>

钟母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p>

“孩子，这么晚了阿姨还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p>

“没事的，阿姨你是又想起来什么事情了吗？”钟胜楠在阳台找了半天，搜罗出一只中性笔和几张信纸，估计是钟胜娇乱丢乱放在这里的，反而派上用场了。</p>

“阿姨，您说吧，我听着呢。”</p>

“是这样。”钟母好不容易控制出情绪，“你走了之后，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感觉有人一直在摇晃我。</p>

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晃醒。</p>

我刚想生气，却发现，是我女儿回来了，是倩倩回来了……</p>

但是，倩倩的脸特别白，白的没有血色，嘴唇却是紫的，她跟我说，妈妈，我好冷。</p>

她浑身脏兮兮的，全是土，她的指甲里全是血。</p>

我就哭着问她，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p>

她说，妈妈，我从村里的后山跑出来了，我在后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