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没脸拒绝。</p>

程二哥伤了人，她怎么好意思说跟她无关？</p>

她把毛巾沾了热水，又拧干，回头看席兰廷。</p>

屋子里只开了盏床头灯，光线暝黯。席兰廷头发乌黑，眼珠子也黑，隐约能和黑夜融为一体，深沉得毫无活气。</p>

他看云乔，目光疏离而冷淡。</p>

云乔也看他，见他衣着整齐，没有自己宽衣的意思，就询问他：“七叔，怎么擦？”</p>

她这话，是让他自己把上衣脱了。</p>

席兰廷不为所动，好像没听懂：“随你，你高兴就好。”</p>

云乔：“……”</p>

她突然也想爆一句粗话。</p>

把毛巾重新放下，她往前两步，先问过他的意思：“那我替您脱了外衣啊？”</p>

席兰廷不置可否，垂下目光看她。</p>

他没有不乐意，当然也没有半分愿意，晦暗不明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阴冷气息，如他的手指。</p>

云乔没有等到明确的拒绝，就当他默认了，上前去解他衣扣。</p>

他外面是咖啡色马甲。</p>

马甲的白玉质地扣子，触手微凉柔滑，云乔刚刚拧过毛巾，手上有点湿，导致第一颗扣子从她手指间滑了过去，没解开。</p>

席兰廷低低开口了：“不中用！”</p>

云乔：“七叔，我劝你别作妖，要不然没人伺候你。”</p>

席兰廷冷笑一声：“愿意伺候我的多了是，比你能干也多了是。你少点腹诽，多用点心。”</p>

云乔：“……”</p>

她败下阵。</p>

好不容易解开了他外面马甲所有的扣子，云乔踮脚脱下。</p>

里面是雪色平纹衬衫，还有领结。</p>

领结就不太好解，云乔无奈极了，叹了口气：“七叔，你能不能坐下？我够不着。”</p>

席兰廷这次没找茬。</p>

他在椅子上坐了，云乔顺利多了，解开了领结，然后去解衬衫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