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把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道:“张兄,我也有心助你,只是此事乃是你的家事,我怎么好插手呢?”
张大户的脸皱成一团,可见夫人下手有多重。
他痛苦着说道:“不需要你插手这个,你只要把金莲带走就行。别再让她回来了1
陆阳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为难。
“这可不好办了,我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钱,买完了礼物身上就只剩不到十两银子了。”
张大户诶呦一声。
“快领走,我不要你的钱,只当是回礼了!张凯,快去给陆官人取典身文书来1
管家张凯闻令,立刻奔去了张大户的书房,从一个锦盒里面翻出了几十张文书,取出其中一张,飞也似的跑回正堂。
“老爷,文书到了1
他伸着手递给张大户。
张大户脸一黑。
“给我作甚,直接给陆兄。”
陆阳接住了文书,当场便拍胸脯道:“张兄与张夫人放心,此女我带走之后,绝不让她再回清河县。”
张大户一只耳朵在老婆手里,只得歪着脑袋对陆阳说:“陆兄慢走,我这就不远送了。”
陆阳道:“张兄保重,夫人看开点,夫妻吵架没必要下死手。”
他带着潘金莲和李婆出了张家宅子,隔得老远还能听见争吵之声。
三人离开了张家所在的巷子。
只见那李婆面色尴尬,吞吞吐吐的想说些什么,可是又听不清楚。
陆阳便问道:“李妈妈放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李婆还以为陆阳是在威胁她,连忙摆手道:“不要了,我不要了1
那李婆子说话声音小,又带了方言口音,陆阳是真的没听见。
这时,一直跟在旁边一言不发潘金莲却说话了。
“这位妈妈是担心婚事吹了之后,张大户会找她要回保媒的钱。”
陆阳哈哈大笑。
“我当时什么事,妈妈只管说便是。那张大户给了你多少保金?”
那婆子心想,这保金又不是陆阳给的,他就算给自己一些作为补偿,那也不会太多。
不如多要一点,他就算往下降一半,老娘也不亏。
李婆哆嗦着伸出了四根指头。
“张大户一共给了老身四两银子。”
陆阳嗤笑一声。
“我当多少,原来只有四两。”
他从钱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递给李婆。
“李妈妈忙前忙后辛苦了,这五两银子算我请你喝茶。”
那李婆晓得嘴角都裂开了,她其实只收了二两,这一开口就白赚了五两,早知道再多说点了。
她接着银子道:“都说那山东及时雨仗义疏财,我看咱陆大官人也不比他差呀。”
那李婆正要收起银子,却听的一旁传来清脆的女声。
“大官人休要被她骗了,清河小县,哪来的那么高的说媒钱。我在东京之时,听人说媒最多也就要二三两,她张口就是四两,必定是想讹诈官人你的钱财。”
李婆这就不高兴了。
“你这小娘们刚换主人就抢着想邀功啊,张大户给老身的就是四两,不信你自己去问啊!野鸡刚榜上凤凰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能的你1
潘金莲说不过这老婆子,被气得俏脸通红,嘴唇发抖,只得“你,你,你。”
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陆阳看潘金莲所说不似有假,这老婆子确实有可能虚报数目,榨取钱财。
不过陆阳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李妈妈,我也不管你收了张大户多少钱,只需记住,你拿了我的银子,以后便要对武大哥哥客气点,明白了吗?”
李婆道:“诶呦,谁敢欺负您陆大官人的哥哥呀,更何况他还有个武艺高强的兄弟,我怕还来不及呢。您要是没别的事,老身这便告退了。”
陆阳摆了摆手。
那李婆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去时的步子,比来时要轻巧不少。
送走了李婆,陆阳这才腾出了功夫好好看看这个遗臭万年的潘金莲。
那女子上身穿蓝色直领对襟褙子,下身着黄色麻布长裙。
头发梳成朝天髻。
手中拿这个小布包,把头低着不敢和陆阳对视。
害羞如此,哪里能看出来以后是个会私通外人,谋杀亲夫的毒妇埃
只能说生活是把杀猪刀,会把人变成他们从前最讨厌的样子。
也会让一些人彻底的变成疯子。
陆阳掏出钱袋抖了一下,却只从里面倒出了三两多散碎银钱。
他有些尴尬的把这些银子并着典身文书递给潘金莲:“我这次出门带的钱差不多已经花完了,只剩这么点了,你拿去吧,找个相熟的亲戚去投奔。”
金莲突然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从小就被人伢子拐卖给了一个赎身了的窑姐。
她那干娘教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还让她烧的一手好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她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