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街上接到了这封信,原想着回家再看。
可是被刘婆一说,就跑到了乌龙院来。
在这里受够了气,着急脱身。
走的时候竟然把招文袋给忘了。
阎婆惜拿起了那封信。
只见信封上的落款赫然写着愚兄晁盖。
也是宋江倒霉,古代识字的人都不多,女人就更少了。
一般都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或者青楼妓馆,勾栏瓦舍里的小姐姐们。
阎婆惜刚好是勾栏出身。
这年头卖身也是需要才艺的,很多名妓论起琴棋书画比那些中举的书生都不差。
她趁着烛光,细细的看着信上所述:“好你个宋三郎,我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原来跟那劫了生辰纲的贼寇有染,还送了一百两金子给你。由此信在手,看我如何炮制你。”
阎婆惜是个势利人,她跟宋江也只是贪图安逸。
“既然有这书信在手,宋江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拿捏。”
宋江出了乌龙院,天还没亮。
他一路往前走着,却见前面有一个打着灯笼的老人家迎面而来。
那老人见是宋江,紧忙上前参拜。
“宋押司啊,这才不到五更天,要到哪里去埃”
宋江笑道:“原来是王公啊,我错听了更鼓,还以为已经五更了,正准备去上早衙呢。”
王公是卖汤药的,要去县前的市集赶早市,起的非常早。
他说道:“押司回去歇息吧,等我五更回来,到时候去叫押司。”
宋江笑道:“不必了,我已经起来了,就直接去县衙的偏房歇息。对了,我记得我答应过你,送你养老送终的棺材钱。正好身上有一锭金子,你去找陈三郎打一副棺材放在家里。待你百年之后,我再与你送终。”
王公感激的说道:“老汉时常受恩主照顾,又蒙赐终老寿具。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必做牛马,报达押司大恩大德。”
宋江摆手道:“王公休要如此说······”
突然,他脸色一变。
“糟了,我招文袋忘了拿了。”
王老汉说道:“不忙,押司要是没带,下次也行。”
宋江却知道厉害之处,他心中想道:“我走时气急,招文袋不曾系在腰间,那几两金子到不算什么,只是晁盖哥哥的书信我还没看,尚在招文袋里。那婆娘能看曲谱,必然识字,要是让她见了,我就麻烦了。”
他对着王公说道:“您先别走,我这就回去龋”
王公喊着:“押司别忙了1
可宋江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原路返回,来到了乌龙院。
他上到二楼,再看衣架。
招文袋果然已经不见。
阎婆惜侧躺在床上,面朝着墙壁。
她听见了声响,便知道是宋江回来取信。
“三郎既然走了,又为何要回来?”
宋江咽了口吐沫。
“我刚才走的急,将招文袋忘在了这里,你可曾见了。”
阎婆惜把头一蒙,气道:“没见,休要烦我。”
宋江来到床边,摇着阎婆惜好言相劝:“婆惜,你把招文袋给我,我马上就走。”
阎婆惜只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了你的招文袋。说没有就是没有。”
宋江道:“我分明把它放在了床头的栏杆处,上面还拴着一把压衣刀。”
阎婆惜直接将被子掀开。
她此时已经将外衣尽数脱掉,只穿着裹肚。
“宋三郎,你休要讹人。我阎婆惜又不是偷东西的贼。”
宋江好声好气的说道:“婆惜,我宋江待你不薄,你要和张文远好,我把房子物件全都送给你们,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阎婆惜却道:“那都是三郎你不愿意要我罢了,此刻还想协恩图报。”
宋江摇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把那招文袋还我。”
阎婆惜猛地坐起身来。
“好!既然你想要那招文袋,那就来陪老娘睡上一觉。”
宋江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是顺着说。
“只要你先把招文袋还我,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阎婆惜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那招文袋里,装着你和桃花山晁盖来往的书信。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