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后院的凉亭里饮酒赏月。
忽地眼神一瞟,却看见从哥哥院子里来了一个人。
两兄弟中间这道门的锁在哥哥那边,钥匙也只有黄文烨有。
黄文炳立刻便知道是哥哥前来。
“这么晚了,大哥还过来干什么?”
黄文烨听着弟弟略显冷漠的声音,叹了口气:“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两兄弟坐在凉亭中,哥哥黄文烨将今晚的境遇一件件一庄庄,事无巨细统统告诉了黄文炳。
黄文炳正愁蔡九那条路不好搭,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另一条:“哥哥此言当真。”
“我听侯健和那殷衙内的护卫队长在角落里偷偷交谈,所言应该非虚。”
黄文炳当时就有些动心。
只是他已经跟蔡九那里浸润已久,要他立时放弃,转投高太尉,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让我想想吧。”
“那你可得快点,他们今天住在我家里,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黄文炳一听,哪里还能坐的住,就算搭不上这条船,去见见现在当红的衙内也是件好事。
“他们现在睡了吗?”
黄文烨道:“刚用完晚饭,回到客房,应当还未睡。”
“那咱们这就过去。”
两兄弟悄悄来到客房,敲响了陆阳的房门。
“谁啊,有事明天再说。”
黄文烨听见对方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心中顿时打鼓,不过黄文炳面对上官多年,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
“下官黄文炳,现任江州通判,求见衙内。”
陆阳打开了房门:“黄文炳,你跟黄员外又是什么关系。”
“这是小人的嫡亲兄长。”
陆阳沉吟了一番:“既然是黄员外的弟弟,那就进来坐吧。”
两人躬身进来:“多谢衙内。”
陆阳坐在桌边,并没有招呼他们的打算,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放在唇边轻抿一口。
这样的姿态黄文炳在蔡九身上见得多了。
“黄通判深夜前来,有何指教啊?”
黄文炳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面孔:“不敢不敢,小人听哥哥说家里来了一位贵客,见多识广,身份尊贵。只因公务繁忙,未能及时相见,特来向衙内请罪。”
“哦,我怎么听说黄通判闲得很啊,还老是往蔡九郎那边跑。”
黄文炳顿时有些尴尬,看来此人已经对他有所了解,方才见面只是假装不知道。
不过也正好,他手上正好有一件东西,可以作为晋身之资。
“小人是在忙一件国家大事埃”
陆阳嗤笑道:“你一个小小的闲通判,能有什么大事。”
黄文炳看陆阳看不起他,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高门衙内就应该是如此。
“衙内此言差矣,小人发现的确实是一件国家大事。”
陆阳见他神色鉴定,这才慵懒的说道:“那你倒说说看。”
黄文炳躬身近前,好像怕被别人听到一般:“回禀衙内,有人在浔阳楼上题了反诗。”
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折叠整齐的信纸。
“衙内你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还有‘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此人自比叛贼黄巢,分明存心要造我大宋朝廷的反。”
陆阳的表情刚开始有些兴奋,后来又逐渐冷淡下来。
黄文炳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问:“衙内,这可是造反的大事埃”
陆阳摆手道:“想来是个酸腐文人,官场不得志,就喝了两杯马尿,胡乱发泄一通,能算得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