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公人知道雷横朱仝私交甚厚,大家同在县衙做公,没必要为难人家。
于是接了钱就到了酒店里面,给雷横朱仝单独相处的时间。
朱仝引雷横到了路旁的大树后面,从袖子里取出了自己从大牢里带出来的备用钥匙帮雷横把枷锁打开。
“贤弟,你快回家去,接了老母找地方逃难,这边我替你吃了官司。”
雷横不愿:“我要是走了,不是连累了哥哥,知县岂会轻易放过你。”
朱仝道:“你不知道,知县怪你打死了他的姘头,已经让押司把文案做死了,你此去州城,他必要你偿命。我放了你,又罪不至死。况且我无父无母,颇有家私,拿些钱赎罪赔偿,出不了什么大事。你却不一样,到州城便是死路一条了。”
雷横无言以对,只能拜谢朱仝大义。
走小路跑回家去,收拾了金银细软,带上老母星夜奔梁山泊而去。
朱仝放走了雷横,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从草丛里找了块石头,照着自己脑门来了一记狠的。
虽未来得及查看,但他明显感觉的出来,头上已经出了一个大包。
紧接着朱仝便找了一个路边的草丛假装晕倒。
只是没想到这一下打的有点狠,他脑子一蒙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公人们吃完了酒,自出来查看。
左看右看找不到朱仝与雷横两人。
他们心里一惊,还以为两人一起跑了。
吓得赶紧四下寻找,其中一个在离酒店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朱仝。
雷横将枷板带走,免得让人发现是朱仝帮他开的锁。
公人连忙呼喊另一人过来。
两人试图叫醒朱仝,但朱仝晕的死,未曾醒来。
他们便抬着朱仝进到了酒店里。
朱仝直到后半晌才缓缓醒来。
公人道:“节级,你终于醒了,雷都头呢?”
朱仝眉头一皱,猛地锤了一下床板。
“嗨,我对他没有防备,被他拿枷板打晕,这厮定是跑了。”
公人说道:“雷横还有老娘在家,他跑了以后必定会去找老娘,咱们这就去他家里。”
朱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于是就在路上以头晕为由,走两步就要歇一会。
两人见朱仝却是十分难受,便说道:“要不节级你在此处先歇着,我们先走一步,去捉雷横。”
朱仝道:“不行,那厮武艺高强,只你们两个去了,说不定还要遭他毒手。”
两人一寻思,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我们等你。”
等三人赶到雷横家里时,此处早已经人去楼空。
两个公人面如死灰。
朱仝看了,心里也不舒服。
他们没有任何错,反而是自己为了救雷横,让他们担上了失职之罪。
“你们不必担心,走了雷横是我一人之过,让你们去酒店吃酒的也是我,此事我自一力担之,不会连累你们。”
两人听闻此言,顿觉朱仝仁义之名绝非虚传,虽然不好意思,但他们可吃不起这罪过。
所以纷纷道谢。
朱仝到了县衙,来找知县请罪。
“小人一时不慎,在路上走了雷横,寻逃无果,请知县降罪。”
白玉乔坚持要告朱仝故意放走雷横。
知县对雷横没什么好感,但对朱仝却十分欣赏。
他也不好为朱仝开脱。
没办法,只能将此案移交州城审问。
朱仝的家人拿着银钱,在济州府衙上下打点。
最后判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
朱仝戴了枷,由两个防送公人拿着文案,押送上路。
三人离了郓城县,迤逦往沧州横海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