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上重重叠叠摆满了柴家先人的排位,供桌上赫然是一块圆弧形的铁板,上面写满了小字,尽是对柴家子孙的优待政策。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柴进现来请出丹书铁券,请祖宗恕罪。”
说罢,柴进三叩九拜,便使了一块黄绸将丹书铁券包裹,又使一块红绸将那包好的丹书铁券背在背上。
柴进来到庄外,会同早已准备就绪的庄客们一起出发来到了高唐州。
他担心叔叔柴皇城心切,连夜赶路,也顾不上吃饭。
奔了两天终于赶到了高唐州。
柴进在外面下马,让随从在外面等候,自己进去跟叔叔见面。
再见之时,柴皇城已经是面如金纸,骨瘦如柴。
三魂七魄已走了一魂一魄。
眼看是出的起多,进的气少。
他牙关紧闭,至今已有两日水米未进。
胸膛不自然的起伏。
丫鬟想给他喂药都喝不进去。
柴皇城见外面进来了一个人,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感觉眼前有几百只苍蝇在飞。
柴进唤道:“叔叔,你感觉如何啊?”
柴皇城听在耳中却只是如同破锣声响。
柴进扣了一下柴皇城的脉。
六脉微沉,已经是离死不远。
“我的叔叔啊1
柴进一时没忍住,放声痛哭。
柴皇城的继室劝道:“大官人一路鞍马劳顿,莫要太过悲伤,保重身体为上。”
柴进擦干了眼泪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继室骂道:“还不是本州的知府高廉,他还兼管本州兵马,堂哥是东京殿帅府的高太尉,仗着那高俅的势在本地无恶不作。
他还有一个妻弟唤作殷天锡,人皆称他为殷直阁。
那厮年纪不大,只会仗着他姐夫高廉的势胡作非为,他的一个狗腿子献殷勤,说我家的花园水亭盖的好。
那厮就带着几十个奸猾子弟径直入家中,看了一眼便要我们都出去,他要来祝
你叔叔跟他们理论:‘我家里是金枝玉叶,有丹书铁券,诸人不许欺辱。你如何敢占我的宅院?’
那殷天锡却是个楞种,定要赶我们出去,皇城与他拉扯,反被他推倒在地,使一帮闲浪子嗣殴打,受了这一口气,便从此一病不起。饮食不吃,服药无用,,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今天请大官人过来,只为大官人能为皇城做主。”
柴进答道:“婶婶放心,先取最好的医士医治好叔叔。丹书铁券我已带来,就算告到官府,告到御前,我也不怕他。”
婶婶道:“你叔叔如今已经是这样了,此事还得看大官人理论。”
柴进看完了柴皇城,便要出去找高廉理论。
却不想刚一出门,一个柴皇城的侍妾便飞奔而出:“大官人留步,你叔叔有话要讲1
柴进入内,只见柴皇城双眼含泪,对柴进说道:“贤侄志气高昂,不辱先祖。如今我被殷天锡打死,你看在骨肉亲情面上,进京拦驾告御状,为我报仇。九泉之下,我也能瞑目了。保重,保重。”
说完便咽了气。
柴进痛哭一常
婶婶怕他昏过去,便出演劝阻:“大官人,事已至此,要紧的不是悲伤啊1
柴进深吸了一口气:“还好丹书铁券就在我身上,等给叔叔办完了丧事,我便亲自背着誓书前往京城,把叔叔棺椁成殓,穿了孝服,其他的再作计较。”
之后的两天,他依照官制,给柴皇城置办棺椁,铺设灵位,柴氏一门皆穿重孝,大小举哀。
府衙之内,知府高廉坐于堂上,下面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正是殷天锡。
“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殷天锡答道:“姐夫放心,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