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算了副命,说我有百日吉凶。
需得去东南方一千里处躲避。
正好我在家里待得也烦懑了。
此行一则出去烧个香,祈祷平安无事。
二则见见沿途风景,增长见闻。
三则顺道做些生意。
小乙就留下看管家里的库房钥匙,今日和李固做了交割,我明天让李固准备十辆太平车子,收拾收拾便出发了。”
燕青起身禀报:“主人在上,需听小乙一言。
此去山东泰安州,正要从梁山泊边经过。
近年那边出了一伙大寇,横扫山东,震惊朝野,官兵不敢近。
主人要去烧香,还是等朝廷平了匪患再说吧。
莫要听那算命的胡说八道。
那厮说不定就是梁山上的歹人,假装道士来赚主人去那里落草。
只可惜小乙白天不在,要不然非当众揭穿他不可。”
卢俊义却道:“哼,休得胡言,谁人敢来赚我?梁山泊那伙贼男女有甚打紧,我视之如同草芥,此行正好路过梁山泊,也要捉他两个贼寇来,好显露显露我的本事。把我一身本领传扬天下,方才算男子汉大丈夫。”
话音未落,打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娘子,正是卢员外之妻,年方二十五,姓贾。
已经嫁给了卢员外五年,琴瑟和谐,从未闹过矛盾。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瘦弱的汉子。
却是管家李固。
两人进到房中,不露声色的对视了一眼。
娘子贾氏道:“丈夫,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外出一里,不如屋里。外面再好,没有家好。你可别听那算命的胡说八道,放下偌大的家业,去山东那龙潭虎穴担惊受怕。只在家中,清心寡欲,诵经礼佛,又能有什么事?”
卢俊义并不听娘子劝解:“妇道人家,晓得什么。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古灾祸出自人口,必主吉凶。我主意已定,你等不得再劝。”
燕青知道卢俊义是个顺毛驴,越是违逆他,他就越要做。
“主人,小乙托主人之福,学的些枪棒傍身。不是小乙说嘴,此次一路前去,有我跟着,路上即便有些草寇,小人也能发落三五十个,不需主人动手。还请留下李都管看家,小人服侍主人走这一遭。”
卢俊义说:“我这次去也要顺道做些买卖,你又不懂这些,李固知道行商诸事,能帮我省下不少力气。所以才留你在家看守。家中有的是账房先生,管账之事不必你做,只叫你看着家,别出乱子就行。”
李固眼睛一转,说道:“员外说的是啊!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李固承蒙员外大恩日久,今天要我随行,绝无二话可言,小乙哥你就好好留下看家,有我在,保证把员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卢俊义见李固这么说,顿时感觉自己平日里没白照顾他:“好,若都能如李固这般,到叫我省了不少心。”
燕青叹了口气,卢俊义就是个倔脾气,决定的事情,万难更改。
只是那往日里偷奸耍滑,逢难便躲的李固今天怎么如此热心。
到叫燕小乙死活想不明白。
散了之后。
李固立刻去安排行李。
准备了十辆太平车子,叫了十个车夫,几十头拉车的牲口。
把行李装上车,将货物绑好。
第二天。
卢俊义交代好了一应事务,收拾好东西在家门口准备出发。
却见他怎生打扮:
头戴范阳毡笠,拳头大小红缨。
斜纹缎子布料,白青行缠抓住袜口。
软绢麻鞋,腰悬一把雁翎刀。
手持一条哨棒,住着棍脚。
他准备好了一切,嘱咐娘子道:“你好生看家,长则三个月,短则四五十日我便回来。”
贾氏也说:“丈夫路上小心,频寄家书回来,也让家中知道你的平安。”
燕青也拜了再拜。
卢俊义吩咐道:“你在家,凡事向前。切不可出去胡混。”
“主人在上,小乙一定不敢偷奸耍滑。”
卢俊义点头,招呼人便要出发。
李固也拜别了贾氏,转身下台阶。
谁想得到,他竟然左脚绊了右脚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哎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