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才遇袭时与楚军打得难分难解不同的是,这次整个营地乱做一团,无数汉军被数不清的楚军冲杀得溃不成军,然后驱赶着像是一大群一大群乱哄哄的牛羊,向着北方仓皇溃逃而去。</p>
整个营地已经完全失控。</p>
丁礼情知兵士遭到一次夜袭后,根本没有想到楚军还会阴险的再杀一个回马枪,进行第二次夜袭,都心神松懈,解甲后躺在营地放心大睡。</p>
而这支突袭的楚军与刚才明显也不是一支,战斗力更强。睡的正香的汉军,不知多少在睡梦中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被惊醒爬出营帐,没有甲胄护身,有的被箭矢射死,有的被马蹄践踏死,有的被各式各样的兵械砍杀死,当然死的最多的,还是惊慌下疯狂逃窜自相践踏而死。</p>
丁礼双眼暴突,眼角裂开,血红一片,高举长矛,还想号召兵士,组织起来进行抵抗,护卫们却知局面完全无法挽回了,狠狠一马鞭抽在他战马屁股上,就此护卫着他向着北方逃窜而走。</p>
丁礼犹自不舍气,大骂不休,一边挣扎着要回身与楚军大战。</p>
这时不知自那儿飞来一支流箭,正射在他没有扎甲的大腿上。“嗷”的龇牙一声痛叫,这次老实了,不嚷也不闹,俯身趴在马背上催马狂窜。</p>
一口气跑出十几里,眼看远远的汉军大营已经在望,听闻后方没有追兵的喊杀声了,丁礼才停下马来,稍稍放下心来。</p>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放明,漫山遍野处处是溃散的汉军。</p>
看着这副惨象,丁礼欲哭无泪,欲恨无力,端坐马背上,脸色呆滞眼神木然,好像没有了活气一样。</p>
护卫们高高举起长矛,亮出丁礼名号,开始收拢将士。</p>
周围仓皇逃窜的将领与兵士,见丁礼这位副将在此地,立时停止逃窜,飞快聚拢过来。过不了多久,就聚集有数千之众。</p>
这时候仅仅在胸口与后背位置绑了两块铁甲的主将孔熙,光着脑袋赤着双脚,样子比丁礼还要狼狈,也引着数千兵士将领汇合过来。</p>
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灰心丧气,昨夜的意气昂然是一丝也不见了。</p>
两人就此扎下营垒,一边派遣兵士四下收拢。</p>
“项贼用兵什么时候这等狠毒阴诡了?”丁礼将手中残存半截的马鞭用力掷在地上,愤愤道。</p>
孔熙慢慢摇头,一双三角眼凶光慑人:“这用兵风格不像是霸王,如我猜测不错,应该是他的好大儿项昌。至于这支军队,也不是楚军!楚军久战疲敝,没有这等强悍的战力。而英布军也不会听从这小子指挥,故而应该是周殷军。”</p>
“周殷军今日以五万之众,与靳歙两万骑军大战,迟迟突破不了靳歙防线,打成了绵软无力的胶着战,可没有这等凌厉凶狠的进攻力度。”</p>
孔熙苦苦一笑:“同样一支军队,在不同的将领手中,可是会发挥出截然不同,甚至是天壤之差的战斗力。”</p>
丁礼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项昌那小子不仅有口舌之利,用兵也是这等霸道凶残?”</p>
孔熙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看着远处已经被惊动的汉军大营开始派遣出一支精骑来接应他们,想到此番战败的后果,自己这一路军主将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禁不住更是丧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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