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过去，似乎还有他前几天放在窗台的随手记纸条。</p>

耳边响起聒噪。</p>

注意力又回到电话那端。</p>

他可以解决任何事情，但唯独母亲，他没有办法。</p>

在记忆里，这是他和她第二次争吵。</p>

上一次还是在十三岁的时候。</p>

林合川小时候溺过水。</p>

自他有记忆起，萧珍珠的生活除了和太太们喝下午茶，打麻将之外，就是以各种方式逼他变得优秀。</p>

譬如所谓的“头悬梁锥刺股”，再譬如体罚，或者是用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他学习。</p>

童年记忆除了一张张苍白的卷子之外，就是在各种场合被萧珍珠推出去，当成标杆似的夸奖。</p>

炫耀他的优秀，炫耀她的教育能力。</p>

过目不忘的记忆、强大的学习能力、冷静自持的态度......在她的认知当中，他应该是最优秀的，没有人可以把他比下去。</p>

所以当一位太太炫耀自己的孩子刚刚获得市游泳冠军的时候，萧珍珠的好胜心登时被激发出来。</p>

而林合川倔劲儿却上来了，怎么都不愿意下水，还出言顶撞她。</p>

或许是青春期脾气差，又或许是他对萧珍珠积怨已久，并不想再顺从她的意思。</p>

他还记得，萧珍珠将他拽到一边，冷冷地盯着他，问他愿不愿意下水。</p>

那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孩子，更像是在看仇人。</p>

阴森森，冷幽幽的。</p>

林合川说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心里期盼母亲的爱，又恐惧母亲的怒。</p>

威逼之下，他松了口。</p>

但当时他不过刚开始学习游泳，面对比自己大三岁的孩子时，他根本就追不上。</p>

萧珍珠在岸上急得很，让他快点，再快点。</p>

听到母亲的话，他心里一鼓作气，脚上用力，却忽然抽了筋。</p>

对方已经快到终点了，萧珍珠着急，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嘴上说的满是“再快点，再快点”！</p>

林合川昏迷之前看了眼萧珍珠，她的眸里没有对他的怜惜着急，只有对他输了比赛之后的失望憎恶。</p>

再醒来的时候，奶奶坐在床边。</p>

后来提起这事的时候，萧珍珠的语气是还是埋怨，怨他让她丢了面子。</p>

自此，他才隐隐约约的明白。</p>

母亲对他的爱是带着条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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