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第九件拍品——梦归。”</p>
此时，李婉激动的抓住温冉手臂，压着声线：“你的作品，冉冉。”</p>
她看起来，比自己的作品轮拍时更激动，比温冉更激动。</p>
反观温冉，一脸平静。</p>
但温冉回握住李婉手背时，指尖凉凉，手心有汗。</p>
大屏幕上，左方是‘梦归’的图片，右方是‘梦归’的相关数据。</p>
接下来是拍品介绍：“设计师灵感来源于自然万物中的蝴蝶，蝴蝶象征转变、重生和自由。作品中，蝶翅整体采用曲线条，边缘密镶钻石刻画轮廓，内部采用传统拉丝工艺体现其层次和纹理，蝶尾镶嵌深蓝醇正的青金石及浓重温润的南红增添古典韵味，设计师完美将东方美学注入珠宝灵魂……”</p>
这些文案温冉在会议上听过，也亲自在纸质文件上确认过，但是此时听着，又是另一番感受。</p>
台上还在继续：“主石，碧玺；材质，18K金，钻石，青金石，南红……”</p>
拍品介绍完毕，开始竞拍，起拍价60万。</p>
叫价很快翻了一倍，到120万。</p>
李婉把温冉抓得更紧，温冉都感觉痛了。</p>
李婉侧身往后看：“又举牌了…又举牌了……”</p>
前面八件拍品中，最高成交价是247万。</p>
‘梦归’至少得超过247万才行。</p>
随着叫价声，温冉觉得更响的，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p>
当她听见叫价‘260万’的时候，屏了好久的呼吸终于释放出来。</p>
而叫价还在继续。</p>
最后成交价365万。</p>
落锤时，李婉激动的抱住温冉，带着哭腔在她耳边说：“太好了，冉冉，太好了，我太为你高兴了。”</p>
温冉回抱住李婉，重重的‘嗯’了一声。</p>
最后一件拍品，成拍价只108万。</p>
最后一锤落定，温冉摘得此次‘阿波罗珠宝设计大赛’桂冠。</p>
旁边同竞争的设计师起身，恭贺温冉，里面有真诚实意的，也有了了敷衍的。</p>
温冉不在乎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一与她们握手道谢。</p>
丁瑶从前排半转身子，小幅度拍了拍手：“恭喜你啊。”</p>
温冉微微颔首：“谢谢。”</p>
温冉坐下，自然的牵着李婉的手，靠近她：“小婉，你也很棒。”</p>
李婉是个情绪化的人，此刻眼里包着泪花，点头。</p>
最后，颜望舒上台。</p>
颜望舒今天穿着整套灰蓝色西装，搭配白衬衣和斜条纹红棕色领带。</p>
他天生个高，肩宽腿长，平时也注重身材管理，简直衣服架子。</p>
特别是西装，在他身上气场满满，而他举手投足间又不失儒雅风度。</p>
但温冉还是更喜欢他在家时的模样。</p>
颜望舒开口：“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此次……”</p>
他的话很官方，只在最后阐明2020年‘卡莱尔’晚宴高定珠宝系列，将以今天拍卖最高价作品‘梦归’做衍生，并全部采用优质碧玺为主石…</p>
他说这话时，视线轻飘飘扫过温冉，未做停留，自然挪开。</p>
但温冉没有他那份内敛从容，撞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嘴角上翘，抓紧李婉的手。</p>
李婉还以为温冉激动，拍拍她手背安抚。</p>
拍卖会结束，温冉这次的北都之行工作也就结束了，但颜望舒有后续的事要忙。</p>
他给她打电话，说回沪城之后会给她庆祝。</p>
温冉问：“怎么庆祝？”</p>
颜望舒被她问到了，在电话里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p>
温冉：“那就多陪陪我。”</p>
那天颜望舒心情格外好，调笑她：“要我怎么陪啊？”</p>
温冉也是跟颜望舒待久了，染上一二，语气调皮地反击回去：“看你咯。”</p>
她这样，让颜望舒在户外，冰冷的雪地里笑出声。</p>
他抖了抖指尖的烟蒂，呼出一串热气：“我这边预计会比你晚两天回沪城，这边儿冷，明天的飞机早，记得多穿点。”</p>
温冉‘哦’了一声，听在颜望舒耳朵里娇滴滴的。</p>
电话挂断后，温冉闭上眼睛仰躺在酒店的软床上。</p>
她这趟旅程，赢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也学到了很多，她明明应该开心的。</p>
但白日的激动褪去后，她的心，被另一种名叫‘难过’的负面情绪支配。</p>
过了一会儿，随着“咔”的一声，李婉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冉冉，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p>
温冉‘嗯’了一声睁开眼皮，眼眸润润的，拿起东西进入卫生间。</p>
等她洗好出来时，李婉正跟蒋宇博甜甜蜜蜜的讲电话。</p>
看温冉出来，李婉快速结束电话，翻身趴在床上：“冉冉，你真棒，你让我看见了传统工艺和现代工艺是可以完美结合的。”</p>
温冉坐在床上抹身体乳：“你也很棒啊，你的设计化繁为简，很大气，你的风格是独树一帜的。”</p>
“我们都很棒。”李婉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沉了口气，“冉冉，你应该要去高定设计部门了吧，到时候我们见面就少了。”</p>
温冉抿唇：“我们是朋友，就算不在一个公司，也是朋友。”</p>
“说的对。”李婉又问，“你有没有准备啊？后续公司应该会给你安排采访什么的。”</p>
温冉摇头：“再说吧。”</p>
她知道，她不用准备，那些都用不着。</p>
回到沪城后，温冉又投入洪总的设计图稿中，这是最后一件事。</p>
下班回家，温冉在网上找模板写辞职申请，她打算拿到花丝香盒就提交辞职申请。</p>
写完辞职申请后，她熄灯上床睡觉，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p>
她伸手把手机摸过来，此时已经过了午夜。</p>
温冉打开微信，给颜望舒发消息。</p>
温冉：【你今天能回来吗？】</p>
温冉并不觉得能立即收到回复，发完消息便打算把手机放回床头柜。</p>
可她还没松手，掌心的手机一顿震动。</p>
颜望舒拨了通视频电话过来。</p>
温冉点了接听。</p>
她这边黑漆漆的一片，他那边却很亮，镜头里他穿得西装革履，像是刚回酒店。</p>
颜望舒那双英气的眉毛微蹙：“怎么回事儿？”</p>
因为躺着，温冉的声线比平时更软：“我睡了，在床上，没开灯。”</p>
颜望舒把手机找了个角度架起来，随手拉开领带：“看一下。”</p>
温冉思了两秒，坐起身打开灯。</p>
她再看镜头时，颜望舒已经不在，温冉便对着镜头理了理头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