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震觉得心里发凉，岂止是发凉，他简直是后背都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p>

等到强忍着回了家，就迫不及待的去了书房。</p>

以前他们都不再去书房议事，全都去明月楼了。</p>

但这次不同，戚震一进书房就拉着戚老侯爷问：“爹！您听见了没有，宝荣公主，她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曾经......”</p>

那是多少人，那是一千多人的性命！</p>

就算是到了现在，出这么大的人命，也得是边境起了冲突，也算得上是双方死伤重大，需要上报朝廷的。</p>

那个时候宝荣公主才几岁？！</p>

这个女孩子简直是比戚元都更可怕。</p>

怪不得冯皇后会被逼的在宫里闭门不出，初一十五这种中宫接受命妇们朝拜的日子也从来都不出现。</p>

也怪不得冯皇后会被逼的去白云观求长公主，死活都要把萧云庭送出去养。</p>

若不是如此，怎么还可能有萧云庭这个人？！</p>

戚老侯爷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卷着自己的画轴：“怎么，急了？你急什么？”</p>

急什么？</p>

戚震并不遮掩：“您说急什么？当然是怕元姐儿斗不过宝荣公主！”</p>

戚元的确是身手厉害。</p>

但是她不过是个侯爵的女儿，然后就是有些功夫而已。</p>

可是宝荣公主却能左右天子的喜怒。</p>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伏尸百万。</p>

那不是开玩笑的！</p>

戚老侯爷嗤笑了一声，目光灼灼的说：“乾坤未定，你怎么知道元姐儿斗不过？”</p>

从楚国公府节节倒退开始，就攻守易型了。</p>

尤其是这一次，以楚国公为首的闵地勋贵势力，只怕是会被连根拔起。</p>

就算是不是连根拔起，那也是岌岌可危，以后成不了什么气候了。</p>

这证明什么？</p>

证明前朝支持小柳贵妃和齐王的势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p>

他看着戚震摇了摇头：“你看看你，你的见识甚至都不如元姐儿一个女孩子，眼光放长远些，这算是什么？”</p>

没有了齐王，宝荣公主再折腾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p>

她难道还能到当皇太女的地步吗？</p>

戚震冷静下来，闭了闭眼睛松了口气。</p>

是啊，的确如此，自己在急什么呢？</p>

有什么好着急的，到现在为止，戚元输过吗？</p>

谁胜胜负，还说不定呢。</p>

天色已晚，小柳贵妃坐在灯下呜呜咽咽的哭。</p>

哭的齐王心烦意乱。</p>

他的腿经过无数的太医和名医看过，大家尽全力也只能让他能够正常走路，腿最终还是跛了，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p>

这让他的心情糟糕透了。</p>

可是没想到，事情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p>

他的腿都还没养好呢，楚国公府竟然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p>

见小柳贵妃哭的两只眼睛跟桃子似地，他有些烦恼的喊了一声：“母妃，您在我跟前哭有什么用？”</p>

永昌帝若是在这里，看到小柳贵妃哭的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能还会怜惜心动，但是问题是，他又不是永昌帝啊！</p>

小柳贵妃睁大眼睛。</p>

这么多年一直盛宠不衰，又没经历过摧折，小柳贵妃仍旧天真如少女，两只眼睛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可置信：“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外祖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啊！”</p>

这次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实在是出乎小柳贵妃的意料，她隐约察觉到事情可能很严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