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请讲。”</p>

“娘娘知道昨夜那刺客是顾家人，也算捏住了顾家的把柄，却为何……”他顿了顿，在脑中组织了几次语言，依旧找不到贴切的表达，只能直言：“为何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在，要钱给那宫女上。”</p>

江书一愣，“你偷听我说话？”</p>

沈无妄呼吸一滞，耳尖竟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p>

他轻咳一声，别过脸去，试图掩饰。</p>

可却把那通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耳尖，送到江书跟前。</p>

“臣……并非是……并非是有意偷听。”</p>

江书瞪圆眼睛。</p>

都偷听了，还有有意无意的区别？</p>

她一阵无语。</p>

半晌后，才想起沈无妄的问题，“我只不过是要为阿翘讨回个公道。她为了我，以命相博，我不能辜负……”</p>

“可她，不过是个……”</p>

后面的话，沈无妄直觉并不好听，居然没干说出口。</p>

江书笑了，“沈大人是想说，阿翘不过一个宫女，和我不是一样的人，我不必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p>

“说到底，不过是奴才。”沈无妄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我……也一样。”</p>

他的记忆中，自己无父无母，出身贫寒。</p>

被爹娘卖进宫中做太监，却不知为何，身上并不干净……这么多年来，他谨守着这个要命的秘密，那些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死了。</p>

可即便做到了内侍总管，也不过是这宫里，伺候人的下人。</p>

怎么跟江书这样的主子娘娘相提并论？</p>

可眼前女孩面上淡淡地笑容，不知为何……</p>

有些熟悉。</p>

好像他曾见过，曾日日都得见。</p>

一阵眩晕袭来，伴随着后脑突如其来的剧痛。沈无妄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p>

这痛来得太过突然，沈无妄全无准备，不禁踉跄了一下。</p>

“沈大人，你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p>

沈无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脑海中翻涌的混乱。那些画面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又像隔着一层纱帘，怎么也掀不开，看不清。</p>

“我……无事……不劳娘娘担心。”</p>

可下一刻。</p>

沈无妄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p>

“沈大人！”</p>

江书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却被他沉重的身体带倒在地。</p>

“咚！”</p>

一声闷响，沈无妄的后脑勺磕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p>

他闷哼一声，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p>

江书慌了神，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伸手去探他的鼻息。</p>

还好，还有呼吸。</p>

她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推他，“沈大人，你受伤了？”</p>

沈无妄睁着眼睛，牙关却紧紧咬着。江书在他额头摸出一手冷汗。</p>

她立时起身：“我去叫太医。”</p>

“不……不可！”</p>

沈无妄伸手扯住江书裙角，“我……偷着来的，不可被旁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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