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去哪里？”禾草见他的神情，后面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他的面色越平静，后果越不可预测。</p>

“我还有些事情，你早些歇息，不必守着。”男子说罢，出了房门。</p>

禾草走到门首，往外追了两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处。</p>

魏泽走到前院书房，叫了来旺和来安。</p>

“洗棋子是谁在负责？”</p>

来旺回道：“是一个叫魏昌的老仆，魏家的老人了，所以赐了魏姓，从前照看花圃的。”</p>

“把人带来。”</p>

来旺，来安应下，不一会儿将人带了来。</p>

此人年约六十，须髯花白，腰微微佝偻，见了魏泽躬身道：“不知大爷叫老仆来有何事？”</p>

魏泽从他身边走过，半句废话也无：“棋子上的毒是你下的？”</p>

老仆先是一怔，缓缓说道：“什么毒？老奴不知大爷在说什么？”</p>

“我念你在魏家多年，又一把年纪，再问你一遍，如实说来，少受皮肉苦。”</p>

名唤魏昌的老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老奴真的不知道大爷在说什么？”</p>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魏泽尾音上挑。</p>

“老奴确实不知……”</p>

老仆的话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p>

因为他看见上首的男人将手中的棋子丢进装水的茶杯中，用笔杆在里面搅了搅，将笔杆一掷，轻飘飘地说道：“把这个喂他喝了。”</p>

来旺拿起茶杯，来安则按住老仆，一只手嵌住他的下颌。</p>

老仆大睁着眼，就在茶水快要灌进嘴里时，开始拼命挣扎，挣扎的过程中，水溅到他的脸上、口鼻处。</p>

“爷，我说，我说……”</p>

魏泽睇了个眼色，来旺松开手，来安仍是摁押着他：“快说！”</p>

老仆把嘴里的茶水呸了两口，生怕吞咽进一点。</p>

“老奴也是受人指使，才下的毒。”</p>

“谁？”魏泽言语简短。</p>

老仆咽了口唾沫，跪伏在地，身子僵得像个老树墩，缓缓开口道：“让我下毒的人是……老爷……”</p>

魏昌说完，上面半天没有回应，就在他快要喘息不过来时，上首之人淡淡“嗯”了一声。</p>

“继续说。”</p>

“毒是老爷让我下的，他命我把棋子泡在毒水中，使每颗棋子都浸上毒，这些毒不会立刻死人，但长久的碰触会入肌入骨，毒害身体。”</p>

老仆说完此话，押伏他的来安和来旺，全都震诧不已，怎么会是老爷？怎么会是他？</p>

他怎么可能害大爷？大爷可是他的儿子，虽不是亲生的，可这么多年的父子情，难道都是假的？！</p>

“你这老贼骨，毒害大爷不说，还把罪名扣到老爷身上，老爷对待大爷如何，我们这些下人可都看在眼里，不是亲父子胜似亲父子，岂容你在这里调三惑四！”</p>

来旺说着往魏昌屁股上狠踹了一脚，还待再踢打，被来安拦住。</p>

魏昌滚倒在地，哀叫了几声，又快速爬起：“真的，少爷，老奴不骗您，真是老爷让我下的毒，这毒从您开始研习围棋时，就下到了棋子上，十多年过去，此毒早已深入骨髓，无药可解，您身上的毒无药可解哇！”</p>

说到此处，来安和来旺已是说不出话来，从他们主子学习围棋时就在棋子上投毒？那时主子才多大？</p>

他们家主子可是六岁就开始摸棋子！</p>

这……这中间……将近十多年的时间！从六岁开始，他们家主子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被毒侵害。</p>

这是为何呀！老爷对主子不是一直关心爱护么？在他们所有人眼中，老爷就是顶顶好的慈父。</p>

还有，刚才那老仆说什么，他说毒已深入骨髓？无药可救？</p>

“什么叫无药可救，说清楚，说不清楚，折你的手脚。”来安，来旺气得睛目发红。</p>

魏昌哪敢不说，这个时候但凡他知道的，恨不得全吐露干净：“此毒的阴毒之处就在于，它不会立刻致命，而是慢慢浸入人体，在人年老体虚后，开始发病，一点点折磨人的肉体，损耗人的精气，当人情急兴奋之时，便如钢刀刮骨，活生生疼死，并且……”</p>

“并且什么？”来旺来安追问道。</p>

老仆不敢抬头，下面的话，他说得战战兢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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