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整治程珩，没想过要获得什么报酬，单纯就因为何老员外处处照顾她，她又不能娶何婉，总要在别的地方回报何家。</p>

再一个，不能看着小婉娘迫于压力嫁给程珩。</p>

这世界如此糟糕，又软又可爱的小姑娘都是珍宝，能顺手保护下，程卿很荣幸。</p>

她果然不该女扮男装，她就该女穿男的，毕竟她是如此怜香惜玉……</p>

然而程卿不求回报，何老员外却不可能没一点表示。</p>

何府的管家主动找到司砚，说何家织坊有一批缎子被织坏了，问司砚愿不愿意接手，可以低价处理给司砚：</p>

“大商人瞧不上，卖给小商人又可惜，只要不打着何家织坊的招牌，随你卖到哪里去。”</p>

说是织坏的缎子，其实就是染错了色，不符合订单交付标准。</p>

那些缎子平滑光亮，裁掉染错色的地方，一点都看不出是坏了，看上去漂亮极了。</p>

司砚不敢自作主张占何家这么大的便宜，拿了小半匹缎子做样品，扛上书院找程卿拿主意。</p>

“少爷，如今都十月，乡下的生丝不好收上来了，小的正想着咱们能不能从收丝改成贩布，何家织坊马上送这么大个人情……”</p>

司砚想的是贩素绫，利润没那么大，规模再弄小一点，触动不了别人的大利益。</p>

这是和程卿商量好的。</p>

程卿要加快赚银子的步伐，少不得要慢慢试探本地商贾的底线，只要不一开始就挽着袖子噗呲呲抢地盘，看在南仪程氏和她那个热度还未过的‘小三元’份上，别人会容许她赚些小钱。</p>

收丝到贩素绫，就是一次跳跃。</p>

可她刚觉得把何老员外的人情还上了，人家马上又给她送好处，程卿看着漂亮的缎子，感受到了老太爷沉甸甸的爱护。</p>

“哪一家织坊都难免有次等品，何家织坊也不例外，他们往常是怎么处理的，只需让我们一成利就行，我领何老员外这个人情！”</p>

你来我往的，交情会越来越深。</p>

穷人怕欠钱，庸人怕欠人情，程卿两者都不是，她有自信能还得起欠何老员外的人情。</p>

司砚高高兴兴应了，程卿让他把当样品的缎子留下再走。</p>

染错色的缎子？</p>

这东西，要看在谁的手里。</p>

同样的商品，从不同的人手里卖出去，能创造不同的利润。</p>

何况何家织坊事先就让了一成利，这批坏缎子，程卿想不赚钱都难。</p>

程卿早就不住在原来的寝室了。</p>

书院不可能一直不录新，而她赶在书院给分配室友前，升入了乙字班，有了住小单间的资格。</p>

这是好事。</p>

也有不好的地方，乙三班的学生住的近，程卿和俞三简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分上课下课都要见到俞三，有时还挺烦的。</p>

本来也没这么烦的，俞三重返书院后，和她面对面碰上，多半是抬着脖子拿鼻孔看她，姓俞的比她个子高，做这套动作很是娴熟！</p>

程卿原来就烦这样，如今觉得自己错了。</p>

原来比俞三拿鼻孔看人更烦的是俞三肯低头和她说话了。</p>

妈的，俞三话真的好多，从前是嘴贱，现在是嘴碎，好像就从她那天给程珩下套后，俞三就变得特别话痨。</p>

就像现在，程卿抱着司砚送来的小半匹缎子往院子里走，门口就和俞三撞上了。</p>

俞三看了看缎子，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她：</p>

“你已经穷到连好缎子都穿不起了？程氏也真奇怪，舍得拿大笔银子资助外人，不舍得把银子花在姓程的自己人身上。”</p>

这真的很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