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是真贵人。</p>

当今天子的胞妹，备受圣宠的福贞长公主！</p>

若不是机缘巧合，像凌寺正这样的小官，哪会被长公主看在眼里。</p>

得知救了自己几人的是福贞长公主，凌寺正自是万分感激，长公主在华丽的车驾中并未露面，却也隔着车帘勉励了凌寺正几句，赞他为朝廷尽忠之心。</p>

“本宫身边有御医相随，可为凌寺正治伤。”</p>

长公主语气和蔼，凌寺正推辞几句，也承了长公主的好意。</p>

长公主也要回京，邀凌寺正几人同行，有公主府的护军在，宵小贼人不敢来犯，凌寺正欣然应下。</p>

许是太累了，在御医给凌寺正和护卫们包扎好伤口后，凌寺正等人竟都先后睡着。</p>

马车上，凌寺正打起了鼾。</p>

他怀里牢牢护着的油纸包，被人送去了长公主的车驾。</p>

凌寺正却不知，与长公主同行的，还有长公主的爱女，现任的三皇子妃柔嘉。</p>

凌寺正拼命要保护的机要证据，就这样猝不及防落入长公主和柔嘉手中。长公主看完那“证据”，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p>

“母亲？”</p>

柔嘉微微侧了身子，去看长公主手中的“证据”，看完了也是没忍住皱眉。</p>

这算哪门子机要证据。</p>

里面的确是孟怀谨写给皇帝的奏折，却是一篇歌功颂德的请安折子，半句话都没提天津卫的事。</p>

“这——”</p>

柔嘉将信纸翻来覆去看，怀疑是藏了暗语，或是一封秘信。</p>

长公主又让人将凌寺正等人从天津卫带回的三个木匣子打开。</p>

木匣缝隙用白蜡封住，长公主要看匣子，自有人呈给长公主看，如果情报没错，木匣里应是装了三颗人头……柔嘉有点反胃，提前掩住了口鼻。</p>

结果木匣打开后，却哪有什么人头，用白蜡封存了缝隙的木匣里，赫然是三匣子泊镇鸭梨。</p>

泊镇不属于天津卫，但天津卫是水运交通发达的集散地，泊镇出产个大皮薄，色如黄金，脆甜多汁的鸭梨，要通过天津卫的码头卖去外地。</p>

木匣被打开，在匣子里闷了一路的梨香飘散出来，勾得人口舌生津。</p>

可匣子里不是人头吗？</p>

怎么变成了鸭梨！</p>

想想所谓的机要证据变成了逢迎拍马的请安折子，天津右卫三个武官的人头变成三匣子鸭梨，好像也挺正常。</p>

柔嘉这才发现自己看漏了一段，孟怀谨的请安折子有提到，大意是他在天津卫吃到了脆甜多汁的泊镇鸭梨，不肯独享美食，特命人带回京城敬献给皇上云云。</p>

怕鸭梨的香味跑掉，以木匣盛之，以白蜡封之。</p>

孟怀谨不愧是孟怀谨，连拍皇上马屁，都是如此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呸，大家全被孟怀谨给耍了！</p>

好一招声东击西，以凌寺正吸引关注，真正的证据，怕早就由其他途径送回京城，现在再要命人拦截也晚了。</p>

长公主恨不得将三匣子鸭梨踩得稀巴烂，终是平息了呼吸，挥挥手让人将匣子按原样封存好，还是放回凌寺正身边。</p>

“是本宫小瞧了孟怀谨，此人平日里没有程卿那小子高调，但论聪明，许是在程卿之上！”</p>

朝臣们只见程卿六元及第，备受皇帝青睐，短短数月，就升了从五品的侍讲学士，便以为程卿会是年轻一代中的领头羊。</p>

却没看见，孟怀谨只比程卿早一科入仕，已不显山露水的升做了大理寺少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