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周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居然感觉到一丝紧张，连呼吸都染上了紧张，她低头，很小声道：“我没这么小气。”</p>
她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故意压低了声音，怕被他听出来。</p>
程究说好，话锋一转，问她：“程回跟你告我什么状，恩？”</p>
辛甘晃了一下神：“也没什么。”</p>
“这就开始维护小姑子了？”</p>
“……”辛甘再次哑口无言，她看了一眼房门，就她自己待在别人房间感觉不太好，就拿着手机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接电话。</p>
“你在外面？”她避而不答，听到他那边有风的呼啸声。</p>
“恩，在开车。”</p>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不安全，等你到了再打给我吧。”</p>
程究吸了口气，单手握着方向盘，他听到这话，莫名笑了声，胸膛微震动，说：“行，那我晚点联系你。”</p>
“好。”</p>
挂了电话，辛甘调整情绪，走下楼去。</p>
辛甘走到楼梯口看到不远处的程回和贺川在说话。</p>
程回叉着腰，一头栗色卷发显得稚气未脱，气鼓鼓嘟着嘴，好像在闹脾气。</p>
贺川有些无奈，戳她脑门，正跟她说什么呢，听到了楼梯传来的脚步声，两人一块看过去，是辛甘。</p>
辛甘说：“程回，你的手机。”</p>
程回弯眼笑，接过她伸手递过来的手机，说：“怎么这么快聊完，我还以为你们起码也要聊半个钟。”</p>
贺川对辛甘抱歉一笑，说：“辛小姐，不用理程回，她刚考完试，仅有的智商已经耗在试卷上了，现在的程回，不带脑子说话的。”</p>
“贺川，你又拐着弯骂我！”</p>
“没骂你，阐述事实。”</p>
辛甘站在那觉得自己像个误入的外来人，就想极力降低的存在感，又看时间不早了，她也该走了。</p>
程夫人也在客厅坐着，正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听到辛甘说要走了，程夫人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坐会，要不今晚留下来吃饭吧，阿姨亲自下厨。”</p>
辛甘说：“程阿姨，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实在抱歉，今晚我想回家看爷爷，我回来一周了还没去看过他。”</p>
程夫人一听也不再挽留，说：“那好，那之后阿姨约你来家里玩可不能拒绝。”</p>
“好的，程阿姨。”</p>
“那我叫司机送你回家，这边都是别墅区，不好打车。”</p>
贺川说：“青姨，我送辛小姐吧，刚好我顺路。”</p>
“也好，那麻烦你了。”</p>
贺川要送辛甘回家，程回也想跟着去，被贺川无情拒绝，说：“我送完辛小姐，又要送你回来，你别折腾我了。”</p>
程回有些不高兴嘟嘴，但也没跟贺川走，被程夫人叫回去了。</p>
贺川开车过来，辛甘在路边等待，上了车，辛甘报了家里地址，末了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p>
“不客气，刚好我也顺路，举手之劳。”</p>
车里气氛微微令人不自在，贺川便主动找了话题，说：“你看起来很紧张，怎么了？”</p>
“没事。”她倒不是紧张，是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看到车挂上有一张照片，是贺家的全家福，上面有贺承。</p>
“不用紧张，我和程究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很熟悉，我不是坏人。”</p>
辛甘恩了一句，犹豫着，想问他是不是贺承的哥哥，这世界真是巧，贺承的哥哥居然是程究的朋友，那程究跟贺承应该也是认识的吧？</p>
她不确定。</p>
最后，她收回思绪，没有问，就算他是贺承哥哥又怎么样，贺承做了不好的事，他哥哥未必知情。</p>
到家了，贺川的车停在她家门口，远远可以看到别墅门口的小花园站着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辫，一蹦一跳的，听到有车子的声音，立刻回头看过来，刚好看到辛甘下车，一见到辛甘，小女孩立刻大声叫她：“姨姨！”</p>
贺川也下车了，看到那小女孩一路小跑过来，猛地抱着辛甘的腿，甜滋滋的叫。</p>
“可可，你嗓门又大了，跟个小喇叭似的。”辛甘弯腰抱起可可。</p>
可可指着贺川喊：“贺叔叔！”</p>
“不可以指着人家说话，可可，把手伸回来。”</p>
“对不起贺叔叔，我不是故意的。”</p>
贺川说：“可可，你怎么在这，你爸爸妈妈呢？”</p>
“爸爸出差，妈妈来干奶奶家玩，贺叔叔，我姨姨怎么跟你在一起？”</p>
辛甘也不知道可可认识贺川，听可可这样说之后，她想起来好像贺家的公司跟姐夫宋臣的公司有业务往来。</p>
辛甘说：“小机灵鬼，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p>
贺川笑了笑：“这倒不愧是宋臣的闺女，跟她爹一个机灵样。”而后对可可说，“我送你姨姨回家，还有没有想问的？不问了我也要回家了。”</p>
可可抱着辛甘的脖子，说：“贺叔叔，你上次和我爸爸偷偷出去喝酒，被我妈妈发现了，你下次来我家小心点，我妈妈还记着呢。”</p>
辛甘连忙制止可可，连忙跟贺川说：“不好意思，小孩子说话童言无忌，不好意思，贺先生，你不要跟她计较。”</p>
贺川没放心上：“没事，小孩子嘛，可可人小鬼大，真跟她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要是有机会，希望能请你跟程究一起吃饭。”</p>
“好，慢走。”</p>
等贺川的车离开后，辛甘小小掐了可可肉肉的脸蛋，可可抱着她的脖子，蹭了蹭她，奶声奶气说：“姨姨，可可好想你，你终于舍得回来找可可了。”</p>
“你妈妈呢？”</p>
“妈妈在屋里。”</p>
“那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p>
“抓蝴蝶。”</p>
辛甘抱着她往屋里走：“以后不可以一个人跑出来，去哪里都要大人陪着，知道吗？”</p>
可可假装听进去，小胖手玩着她的头发，说：“姨姨，你怎么和贺叔叔回来的？”</p>
“可可，你的问题有点多。”</p>
……</p>
晚上大家伙都要去辛甘爷爷那，刚巧前段时间老爷子在念叨可可，沈如心今晚就把可可带来，顺便和辛甘回去一趟。</p>
辛甘爷爷住在旧城区的老房子里，那栋房子是民国建筑，有很久的历史了，老爷子念旧，不愿意搬出来，就在老房子里养老，平时没事就去附近的公园钓鱼，日子过的挺悠闲的。</p>
回去路上，沈如心开车，抽空便跟辛甘打预防针：“这一趟过去指不定老爷子又要问你跟程究的事，你心里有个准备。”</p>
可可坐在后座，有儿童座椅，辛甘坐在副驾一直在看手机，那人说好打电话来，可是一直没有动静，她反复关屏锁屏，点开检查信号，都没问题，啊就不是她手机的问题，而是他压根还没打过来。</p>
“辛辛，你在干嘛？我跟你说话呢。”沈如心侧目瞥了她一眼。</p>
辛甘回过神，“什么？”</p>
“你走什么神呢，想什么事，我跟你说话都不听吗？”</p>
“抱歉，表姐，你再说一遍。”</p>
“我说你回老爷子那肯定会被盘问，你这一趟去了北屿，然后跟程究的事。”</p>
辛甘无意识地喃喃，“我知道。”</p>
“那你怎么想？”</p>
辛甘之前告诉过沈如心要解除婚约的，沈如心也是支持的，但她推迟几天后回来，再见沈如心，没再提这事。</p>
沈如心还以为她临时改主意了，所以问了一下。</p>
“暂时还不能，要过段时间。”</p>
“那你先跟人处着，再看看什么情况，要是实在不行再说这事。”沈如心是过来人，女孩子的心思弯弯曲曲的非常容易变卦，而辛甘俨然是自己都没想好，她和程究在北屿那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辛甘这会不会迟疑。</p>
沈如心意味深长的笑。</p>
辛甘迟迟没有接到程究打来的电话，她也有些不在状态。</p>
到了爷爷家后，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口袋里，可可不肯走路，她就抱着可可和沈如心一块进去。</p>
见到爷爷也就是日常的问候，辛甘抱着可可坐下没多久，爷爷一边拿茶叶，一边问她：“辛辛，你也毕业了，之后怎么打算，是考编制还是进你爸的公司学习？”</p>
编制就是去大学教书，她的资质足够，只是需要重新考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