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会，过了会，程究说：“我大概一段时间不能跟你联系，你要是有什么事，找贺川帮忙。”</p>
辛甘：“一段时间要多久？”</p>
“不确定。”</p>
辛甘不再追问：“身上的伤都好了吗？”</p>
“好了。”</p>
“那你要注意安全。”</p>
“恩。”他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反正每次出行动，都要写遗书，没遇到辛甘之前，他从来不写，孟参长好几次跳起来要揍他，他还是不写，这回不一样了，得写，要给辛甘一个交代。</p>
他有了信仰，有了牵挂的人，也有了弱点，没法再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p>
辛甘忍不住担忧，声音都在抖：“程究，你要记住呀，我在墉城等你回来。”</p>
程究喉结一紧，烟闷在胸腔里，纾解不出来，说：“我会回来，别担心。”</p>
时间真的不早了，辛甘说：“那你早点休息，晚安。”</p>
“恩。”</p>
……</p>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职业注定他要走的路不会平坦，没有风浪。</p>
他总是逆行，留给她的是一个强大、让人有安全感的背影，义无反顾，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甚至，可以为脚下这片土地随时奉献自己的生命，可对辛甘来说，这无疑是残忍和充满荣誉的，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她没有怨言，表示理解，然后等他归来。</p>
接下来一段时间，辛甘全身心投入画室，偶尔会和辛母和程夫人一块出去喝茶，联络一下。</p>
偶尔程回也在，她大一，学业不重，时间挺多的。</p>
好几次程夫人问她关于程究的事，她说有联系，只是程究比较忙，她也忙，联络的不是很频繁，不过感情挺稳定，没有什么问题。</p>
程回有次问她：“小嫂子，贺川有个弟弟叫贺承，你认识吗？”</p>
辛甘没瞒着，说：“认识。”</p>
“他不是什么好人，小嫂子，你别跟他走近，我们都不喜欢他，他很坏。”</p>
程回其实比较担心辛甘会被贺承找麻烦，贺川那次跟她说，贺承盯上了辛甘，因为贺承喜欢她，不过辛甘不喜欢他，一直对他没好感，只不过她心地好，善良，不想撕破脸，把关系搞僵。</p>
程回当然了解辛甘的为人了，而且她们现在是一家人，程回自然是站在辛甘这边的。</p>
对贺承的所作所为，更加痛恨了。</p>
……</p>
程回不上课的时候，不是回家就是去辛甘的画室，一来二去，和辛甘画室的一个高二男同学走的近了些，互相加了微信聊天。</p>
那男同学，对程回有好感，私底下主动约程回出去玩。</p>
辛甘对这事是不知情的，她只管教学生画画，可管不到学生交友，何况，程回爱玩，和画室的好几个同学关系都不错，没有特别和哪一个关系好。</p>
她就没发现哪里有问题。</p>
贺川找上门来，问她要程回朋友圈晒的那个男同学的联系方式，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p>
“程回怎么了？”</p>
贺川笑笑，颇为无奈：“她又跟我闹脾气，跟男生出去玩，不接我电话，我担心她。”</p>
辛甘拿手机看了下朋友圈，看到了程回和那男同学的合影，是程回发的朋友圈。</p>
“我问下她。”辛甘说。</p>
“不用了，我去找她就行。”贺川说，“程究走之前，我打了包票会照顾好程回，她要是出什么事，我没法跟程究交代。”</p>
辛甘：“那你等会，我去找他留在我这的手机号。”</p>
贺川本来不想打扰辛甘，可谁让程回这段时间一直跑她这来，而且跟她出去玩那男同学，也是辛甘画室的学生。</p>
要到手机号码的贺川跟辛甘说了句谢。</p>
辛甘：“你现在就去找他们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回回是女生，我和她好说话一点。”</p>
“不用了。”贺川语气颇重，而后说，“不用了，你这会也走不开，我自己去找她就行。”</p>
走之前，贺川又跟辛甘道了句谢。</p>
贺川走的急忙，好像赶着去找程回。</p>
辛甘的眼皮忽然跳了跳，感觉有事要发生。</p>
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不去想了。</p>
画室要招人，辛甘让助理处理招聘的事。</p>
很快，助理领来一位求职者。</p>
见了面，辛甘还没说话，被助理领来的潇涵就黑了脸，不过没扭头就走。</p>
助理说：“老板，这位是潇涵，她是来应聘美术老师的。”</p>
辛甘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忙吧。”</p>
助理走后，把门关上。</p>
辛甘有些意外，虽然有过仇怨，不过还是正常走过程：“你先坐下吧，坐下聊。”</p>
潇涵没坐，说：“是你告密？”</p>
辛甘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冷静说：“你今天是来面试的吧，我们还是聊面试吧。”</p>
“什么面试，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辛甘，你有手腕，走了还不消停，还要拖我下水，不要脸的告密者是你吧？”</p>
潇涵自从被辞退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再跟那副总联系，他也不理会，直接把她拉黑，明摆着不想负责，抛弃了她。</p>
辛甘拧眉：“你要不是来面试的，那可以离开了。”</p>
“辛甘，别装傻了，还装呢，我来找你，就把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了解好了。我现在丢了工作，你现在高兴了吧？”</p>
“工作丢了可以再找。”辛甘说，“而且你丢了工作，我没有什么可以高兴的，你要是不是来面试，可以离开了，我没有什么能和你说的。”</p>
“行，你能装是吧，那就让你的员工，你的学生看看你的嘴脸！”潇涵走出办公室，冲着外面大声喊：“你们的老板，辛甘，就是个彪子，剽窃设计，走后门，污蔑人，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劝你们早点辞职，做她员工，可是会折寿的！”</p>
“也不知道这家小小画室是睡了多少男人赚来的钱开的，真不要脸！”</p>
在辛甘看来，潇涵是破罐子破摔了。</p>
她在外面闹，助理上前阻止和理论，被她一把推开，其他辅导老师被她吓到了，都是女孩子，还很年轻，没见过这种阵仗。</p>
辛甘怕她影响别人，走出办公室，沉着脸说：“潇涵，你再闹，我只能报/警了。”</p>
“你报，随便你报，看谁丢人！”</p>
“潇涵，你在这里闹，我不止可以报/警，还可以告你诽谤。”辛甘维持冷静，“你现在没工作，没经济来源，你要是钱多，可以跟我耗，我没什么所谓，我也不缺钱，可以跟你耗到底。”</p>
之前还在一个公司，辛甘从来没有跟谁用过这么重的语气说过话，在潇涵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胆小的那一个，怎么会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还说告她？！</p>
潇涵迟疑了，显然是没有这个精力和经济跟辛甘耗，她家境普通，要不是家境普通，给不了她多少钱，她至于勾公司副总吗？那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p>
她勾搭副总的事情也很快露馅了，被正房发现，正房直接到公司手撕她，而且这件事闹得公司人尽皆知，就算不被辞退，她也干不下去了。</p>
辛甘辞职后，潇涵原以为自己除掉了一个眼中钉，没成想，自己栽了，而辛甘自己开了一间画室，做起了老板。</p>
这么强烈的落差感，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p>
潇涵：“辛甘，你别以为你威胁我，我就怕你，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可以跟你杠到底，你等着。”</p>
……</p>
其他人没有受伤，就是被吓到了，都是一群年轻的女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p>
就连辛甘自己也是。</p>
虽然也怕，还是要安抚一下其他人。</p>
……</p>
程回跟男同学逛完了商场，又去游乐场玩，他还是高中生，有些地方不能去，只能玩未成年可以玩的游戏。</p>
他们一块去了鬼屋，程回怕，被男同学怂恿一块进去，她忍不住翻白眼：“我是真害怕，不要了，你自己去吧。”</p>
“我今天生日，程回，你别扫兴嘛，一起去，我走在你前面带路。”</p>
程回还是怕，但是架不住他的劝说，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p>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生日，硬是求着她一块出来玩，她才不来。</p>
谁让这小孩跟她说，没人陪他过生日，就只有她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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