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段,你等等我(2 / 2)

忽穆烈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p>

待此战结束,他再也不会让乌兰离开他半步了。</p>

他会让乌兰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征服四海,称霸天下。</p>

总有一天,明月所照,尽是西狼国土。</p>

王宫大殿。</p>

灯台被风吹倒。零星的火苗,点燃了摆动着的帘幕。火苗像一条蛇,攀上了大梁。火迅疾地燃烧起来,愈烧愈旺,浓烟滚滚。</p>

段义平在火光中剃度。</p>

红尘看破了,不过是浮沉。人生看破了,不过是曲折。爱情看破了,不过是聚散。一切都是浮云,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p>

他的心已枯败。</p>

四大皆空。</p>

他脱下身上的长袍,穿上僧衣。</p>

乌兰眼睁睁看着段义平随着那几个和尚离去。</p>

她奔跑着,跟上前。</p>

“老段,你等等我。”乌兰唤道。</p>

段义平转身,单掌行了个佛礼,念了句:“阿弥陀佛。”</p>

这句“阿弥陀佛”,是段义平与乌兰的告别。</p>

他的背影那般的决绝。</p>

人与人总会重逢,山与山却不会相见。他与乌兰,要做此生不相见的两座山。</p>

他恨不动,也爱不动。</p>

和尚们的青色法衣,像一阵风,裹着段义平,消失在乌兰眼前。</p>

乌兰跌坐在地。</p>

她的心头浮起巨大的茫然。</p>

额吉死了。老段走了。</p>

人间仿佛空了大半。</p>

厮杀声,离正殿越来越近。</p>

火越烧越大。</p>

她想冲出殿门,孟昭云拉住了她。</p>

“王妃,不可。”孟昭云的眼神,诚恳而真挚。</p>

自从孟昭云来到乌兰身边,几乎与乌兰日日相伴。乌兰喜爱孟昭云,从不把她当作伶人,而是把她当作朋友。就像乌兰在草原上骑马打猎的那些朋友一样。</p>

孟昭云跟她说过,自己从前有个妹妹,跟乌兰年纪一样大,非常活泼,有世上最明亮的眼睛,但是不幸早逝。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难过。乌兰拍着她的肩膀说,长生天既收走了你妹子,那我给你当妹子好了。孟昭云十分感动。</p>

现时,乌兰见孟昭云让她不要出去,便问道:“为何?”</p>

孟昭云道:“王妃想想方才宫墙上的冷箭,难道王妃想去送死吗?”</p>

乌兰沉默了。</p>

孟昭云跪下,磕了个头,继续道:“王妃,西狼只是把您当棋子。否则,当着大汗的面,怎会有人敢如此大胆地射杀王妃?西狼国想让王妃死的人,恐怕不止一两个吧。王妃何必自投罗网?婢子有幸承蒙王妃看重,陪伴王妃左右,心中感激不尽,只想让王妃平安啊。”</p>

正说着,几支箭噌噌地射进来。</p>

孟昭云奋力将其打落。</p>

“王妃跟我走。”孟昭云坚定道。</p>

“去哪儿?”乌兰的声音裹挟了浓烟。</p>

“中原。”孟昭云道。</p>

乌兰摇头。中原对于她,是个太缥缈的地方。</p>

忽地,殿中一根燃烧的梁木掉落。甚是凶险。孟昭云拉着乌兰的手,从侧门钻了出去。</p>

一个身影,拦住他们的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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