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烟楼上。</p>
一人靠在窗边,一双柳叶眼微眯,唇角轻扬,远远看着轿辇里,纯白狐裘上面托着的一张小脸。</p>
房里桌边还坐着另一个人,这人一袭青衣,气质如兰,顺着窗边人眼神凝聚的方向望去。</p>
“噫?好俊的公子,不知是哪一家的?”</p>
魏青朝转过头来,眉眼含笑,眼神温柔。</p>
那人和魏青朝对视着,心里好像也感受到一丝柔情蜜意。</p>
那人看着魏青朝,等着他开口时,在如此温情的气氛中,忍不住也带了一丝笑意。</p>
魏青朝带着笑意看着他,半晌,吐出两个字来:“瞎吗?”</p>
那人的笑瞬间凝结在了脸上,拿折扇的手僵住,嘴角抽了抽。</p>
魏青朝蔑视的笑看着眼前人,偏头冲着屏风后唤了一声:“叶北,去把尾巴断干净。”</p>
“是。”屏风后面隐着的叶北应了声,领命前去。</p>
待红雀和严言回府时,李焕和严思月已经在前厅聊了许久。</p>
都弈前方探路,三人便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景文君从后门带进了府。</p>
严言将景文君扶着躺在榻上,立马叫都弈请了陵阳城里最好的郎中进府。</p>
红雀便站在桌子旁,等着严言的一个解释。</p>
严言拿着扇子扇着风,得意的坐着,偏偏不发一言。</p>
红雀心里仿佛猫抓似的难受,看看严言,又看看桌子,终是忍不住开了口。</p>
“你往后若是再做如此无缘由的事儿,我定是不陪着你去了。”</p>
严言挑眉看着她:“这就是你不耻下问的态度?”</p>
红雀求饶道:“小姐,你可告诉我吧,我都好奇了一路了,可憋死我了。”</p>
严言示意红雀过来些,红雀便将耳朵凑了过来。</p>
“你可还记得明州景家?”</p>
红雀转过了头:“记得啊,不是早已没落了?”</p>
“是没落了,你可还记得从前我曾与你提过,我在爹爹书柜里看到了景家族谱?”</p>
红雀焦思苦虑的半晌:“不曾记得。”</p>
严言在心里暗暗点头,若红雀记得才有鬼,她根本就没说过这事儿,全是拿来唬她的。</p>
再说,严治竹书柜里哪里来的景家族谱?但,严言还是认真的同红雀解释道:“我今日里和那大娘说话时,听那大娘说起这两日的事儿,那大娘便提起了这几个姑娘的祖籍是明州,那时,我便有所怀疑,多嘴问了两句,哪知那大娘倒是上了心,竟问了个明白。”</p>
红雀百思不得其解:“如此,和景家又有何联系?”</p>
严言用扇子敲了一下红雀的脑袋:“这文君便是明州人,那时我在景家的族谱里边发现,他们景家的女儿名字里都须得带个‘文’字,那是他们景家传承下来的规矩,我一听那大娘说,里面有个姑娘来自明州,名字又带了个文,我自然就知道了。”</p>
红雀豁然开朗,随后又担忧起来:“原是如此,只是……她戴罪之身,于我们倒无妨,只是老爷身份特殊,若是被人发现参上一本,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啊。”</p>
严言用拿着扇子的手,拍了拍红雀的肩头:“莫要担心,你想想景家都没落了多少年,只要我们不拿出她的奴籍来,谁知道她姓景,再说,你忍心再将她放回如意坊里受苦吗?”</p>
红雀看着景文君在榻上,一阵儿睁眼,一阵儿昏迷,也是觉得难受,摇了摇头。</p>
景文君缓了缓神,将将醒转,都弈带着郎中到了。</p>
“都弈,你去盯着前厅,小心别让人过来。红雀,你去我房里,将我从前信的过的那几个,找来守着文君。”严言吩咐道。</p>
郎中一进门进知道哪个是病人,也不和别人交流,直直的冲去榻边,给景文君请脉。</p>
郎中把完脉,眉头紧锁,随即抬头看着严言:“借一步说话。”</p>
严言怕景文君听到什么,将郎中带到了景文君看不到的地界儿。</p>
郎中本就年岁已大,声音沙哑,又压着嗓子和严言说话,严言听得费劲。</p>
“据脉象来看,病人虽是遭了一场大病,但身体底子倒是不错,只是近日里略有些亏空,想是近日食欲略差些,一会儿拿着方子调几天便无事。”</p>
严言正要谢过,只听郎中又道:“只是……外伤切忌沾水,经脉残缺切忌莫提重物,干重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