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宴原本不打算开门,不让闻轻进来,但是肢体反应快过了本能,她还是打开了铁门,让闻轻踏进了她家的小院。
闻轻进来后,环视着打量着周围。
小院看起来虽然老旧,但胜在干净,到处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远处的那些花坛也摆放得很整齐,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身边的苏慈宴问她:“你喝水吗?”
“喝点吧,来都来了。”闻轻脸上的笑容依旧:“麻烦你了。”
苏慈宴没说不麻烦之类的客套话,转身进去屋里倒水。
她以为闻轻就在外面的小院里欣赏欣赏。
哪知在她倒水的时候,闻轻悄无声息跟了进来。苏慈宴倒不是不喜欢闻轻进她家,只是想想她一个住习惯了豪宅的女孩儿,突然见到她家徒四壁的样子,会不会很嫌弃。
然,她所想的都没有发生。
闻轻从她手里拿过了水杯,喝了一口说:“你家很干净,都是你打扫的吗?”
“家里只有我。”她说。
此时的苏慈宴,没有平时的高冷和不好接近,真正的家庭环境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闻轻面前,她的头是抬不起来的,所以哪里还会有平时在外时的高傲,这才是真正的她。
闻轻把水杯递给苏慈宴,说了声:“谢谢。”
“你什么时候走?”苏慈宴接过杯子问道。
闻轻什么话都没说,转个身跨出门外,朝着刚才的小院子走去。
第一次见到苏慈宴的家,闻轻其实没有多少震撼,跟她想的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选择一条死路。
在来的车上,她就问过五叔,苏慈宴妈妈生的是什么玻
五叔对这事也不太清楚,只告诉她:“趋近于植物人,但又不完全是植物人的病症,需要昂贵的药物维持生命。”
趋近于植物人,那也半等于植物人了。
苏妈妈的这种情况,在医学角度上来说,只要用药物吊着这条命,活一天是一天。
如果没有药物,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但苏慈宴不愿意放弃,她宁愿用她自己的命给她妈妈换取更多的时间,她固执的认为,她妈妈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身后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闻轻转过头,看到苏慈宴拿着水果走来:“我家不会来客,所以没有招待人的好水果,这是前几天买的苹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轻拒绝,她故意说:“好几天的水果我怎么可能会吃,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苏慈宴怔了一怔,没有一丝窘迫的端走了水果。
闻轻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呼出一口气,她得平静一点,最好是若无其事,什么都不要放在心里,没心没肺的样子。
苏慈宴再次出来,手里拿了个椅子,她放在院子里:“这个椅子是新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坐会儿。”
“谢谢。”
闻轻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
“我……”
两人同时开腔。
苏慈宴看着闻轻:“你先说吧。”
“好,那我就先说了。”闻轻极为平静的语气表述道:“我这个人还是挺有同情心,知道这件事之后其实心里也挺不安,但是一想到这些苦你都替我受了,我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在有你。”
苏慈宴垂眸,一句话也没说。
闻轻咽口水时,喉咙有些干涩:“没两天了,哥哥说那天会发生很多事,于你一定是凶多吉少,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再来看你一眼,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