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字?您就不怕那丫头真打开了?”</p>
黑影蒙着面也挡不住眼瞳的震惊。</p>
或是被主母直接点破这信函和她发出的根本不是同一封。</p>
不管是哪种,今晚主子想要演的这出戏都会砸在手上。</p>
“最重要的是她没打开。”</p>
谢云笙慢条斯理活动着手指,将信函放在烛台上烧毁,侧过头眉头轻佻:“找到他了吗?”</p>
“我们的人跟着血迹追了一路,还是让二公子跑了。属下无能。”</p>
说起这个,黑影忍不住将腰肢弯曲的更深以表臣服:“主子那一箭虽被谢云霆察觉避开了要害,但恐怕他也要吃些苦头。”</p>
那伤,若是换个人恐怕当场就要毙命。</p>
“不是你们无能,是我这个弟弟被父亲当年教导的太好了。虽只有一年,但所学所用,连我都比不过,更何况你们。”</p>
滋啦一声门响,在夜里格外引人注意。</p>
谢云笙从窗户望了一眼,盛愿正端着个小碗从小厨房里走出来,娇俏的身影走的很慢,那碗里刚煮的鸡蛋似乎很烫,她总得时不时的抬手捏一捏耳垂缓解烫意。</p>
白嫩小巧的耳垂也被热意染了些许绯红,就像前不久边疆送过来的美人指,惹人垂涎。</p>
葱白的小手捧着鸡蛋,全神贯注就像那是世间最重要的事物。</p>
饶是无情也动人。</p>
谢云笙望着,心里闪过这一句眼底闪过一丝柔,又很快沉寂下去。</p>
“继续找,莫要让我的好弟弟就这么容易死了,他就算是死,也要按照我的戏本来死。”</p>
盛愿推门进来,屋子烛光闪动,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p>
她眨了眨眼,只当花了眼,拿着煮好的鸡蛋看着躺在软榻上合眼睡下的大少爷。</p>
缓缓放轻了脚步。</p>
却在转身的时候无声叹了口气。</p>
“你是为了我叹气,还是担心云霆?连自己的手被烫了都不知晓?”</p>
盛愿微微一震,榻上的人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含笑的看着她。</p>
垂下眼帘,盛愿急忙将通红的手指藏在背后。</p>
方才煮鸡蛋时,她想起那些人离开时说的射中了人,一不留神就被滚烫的锅子烫到,及时用井水冰过并不要紧,她自己都没在意。</p>
“过来。”</p>
盛愿犹豫了片刻听话的过去。</p>
刚站稳就被大少爷捉住了手,谢云笙浑身如同冰窟窿里拿出来的,冰凉的触感反而让她忍不住战栗。</p>
谢云笙仔细看了看那烫伤,忽然伏下身子微微张开唇瓣轻轻吹着那红肿的地方,许是刚睡下的缘故,衣袍领口松散着露出雪白近乎透明的胸膛,喉咙随着动作若有若现,竟然有种诡异的颓废的美。</p>
盛愿看的呆愣住。</p>
这样的谢云笙盛愿是第一次见,从进了府,不管是在外还是在内,大少爷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就连衣摆都一丝不苟不带褶子的端正。</p>
等看他从一旁的匣子拿出一罐药油,准备替她涂上,盛愿忽然如梦初醒般,急忙抽回手。</p>
“奴婢自己来就好。”</p>
摸了摸指尖被吹过的地方,盛愿有些不自在。</p>
谢云笙沉下眼,过了片刻点了点头。</p>
“我以为我们已然是朋友了。”</p>
长睫微微颤抖,盛愿抿了抿唇,小心剥开手里的鸡蛋,缓了缓才开口:“但奴婢到底是丫鬟,本分不能乱了。”</p>
“你原本的本分,不是做这些琐事,而是我的房内事。”</p>
刚将剥好的鸡蛋用手帕裹着,盛愿听着这话一抖,鸡蛋落在地上,碎了一地。</p>
“奴婢,奴婢实在不堪……而且您答应奴婢离开的。”</p>
房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烛芯爆裂的噼啪声,谢云笙静静地看着,袖中的手握成拳淡淡轻笑:“自然,我没忘。”</p>
一张小白红了又白,白了又红。</p>
盛愿提起的心重新落下。</p>
“哪怕知道云霆利用你,你也担心他,在你心里他还是比我更重几分,是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