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侵入伤口。</p>

李飞鹏全身颤栗，双眼翻白。</p>

冯海却淡定地清洗双手，接着说：“不久前，本官将三副不同内脏送到太医院，太医这才发现，同病患者体内器官变化各异。”</p>

“近期，太医院想更深层次了解人体血液流动，以便未来战场上更好地为大明战士止血。”</p>

说话间，冯海一手紧握尖刀，一手按压李飞鹏瑟瑟发抖的大腿。</p>

“别怕。”</p>

“太医说，从这儿到这儿有一条极其粗壮的血管，血液自心脏涌出直达脚底，再经无数细血管回流入心脏。”</p>

“但他们不确定，每个人这样的血管位置是否一致，包括血管的粗细、大小，是否和人的体重，胖瘦，高矮有关。”</p>

冯海话音落下，也没在意李飞鹏是不是在听。</p>

他手里的小刀悄悄滑向李飞鹏的大腿，割开一块肉后。</p>

底下是淡黄的脂肪，再深一点，白中带红的肌肉纤维显现出来。</p>

嘎吱嘎吱。</p>

刀刃碰触到腿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p>

这时候，李飞鹏早已经痛晕了过去。</p>

剥皮拆骨抽筋的折磨，世上没人能受得住。</p>

冯海冷哼几声，道。</p>

“啥时候晕的？”</p>

他直起身，瞅了眼大腿上因切割而蹦跳的粗大血管，回头问身后手下。</p>

“回……百户，您还没动手，光是说说他就晕了……”</p>

“等百户真动了刀，他又醒了一次，然后就彻底昏过去了。”</p>

滴答！</p>

血珠从老虎凳上滴落，像敲击耳膜一般清晰。</p>

阴冷的地牢里，李飞鹏大腿上热气腾腾，看得真切。</p>

每次目睹这场景，两个锦衣卫都感觉像是自己也受了同样的伤。</p>

不敢多看，只好默默俯首。</p>

冯海站在一旁，用消毒过的毛巾擦着手中的刀。</p>

这是太医院的规定，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能让血肉腐烂，影响研究。</p>

虽然他不懂，但能与太医院合作，提升审讯技术，是他所追求的。</p>

冯海认为这种合作挺好，希望可以长期维持。</p>

“把他弄醒。”</p>

哗！</p>

混合着酒精和提神药剂的液体泼到了李飞鹏脸上。</p>

脸色苍白的李飞鹏猛然一抖，充血的眼瞪得跟铜铃似的。</p>

“我招，我都招。”</p>

“直接杀了我吧…呜呜…我全招……”</p>

“我只求一刀毙命……”</p>

苏醒的李飞鹏，已全无保密的念头。</p>

他只想立刻死去。</p>

此刻，他无比向往死亡。</p>

冯海嘴角一撇。</p>

“我还没把你的血管挑出来呢，还有五脏六腑，我正跟太医学习怎么让你清醒着欣赏它们呢。”</p>

“真是遗憾啊……”</p>

冯海平静地瞥了李飞鹏一眼。</p>

这家伙真是个软蛋。</p>

“百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