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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雨楼
“干得漂亮!”议事厅内,风今朝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听完杨无邪的叙述后,直接送了他们四个字。
这么久以来,还真没见过这几位主事如此听从白愁飞的话,也是,于他们而言,他至始至终都是外人。
他们护主,她并无异议,甚至也没有资格去评判,甚至如果换作是她在场,她都可能没有办法去阻止白愁飞做这样的决定。
蔡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趁机搞垮苏梦枕和金风细雨楼,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一次牺牲的是谁,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些人不过都是一群无从轻重的狗,倒了一个傅宗书,还有别的人拼了命的要爬上这个位置。
傅宗书倒了,方应看终于得到了机会,以他那精湛的演技哭哭唧唧求着蔡京给他这个机会,蔡京还真的给了。
如愿以偿的方应看潇洒傲气,换去了往常一身随意服饰,整日官服见人。
雷纯和方应看都举荐白愁飞为蔡相卖命,可白愁飞誓死不从。
王小石和温柔通过九现神龙戚少商所示,前往边关一个叫做白毛堡的地方可以帮助他越过边关暂避风头,而这一切都是诸葛正我的安排。
白愁飞在刑部大牢待了两日,无人理会他,直到任劳任怨接收到了蔡相的指令,先是对他用贴加官,将纸用水打湿贴在白愁飞的脸上,哪怕只是一张,他就已经感到呼吸困难,越多窒息感越强,可是四肢乃至身躯都被绑住,根本动弹不得,挣扎也无用处,可他就是不会求饶。
在第四张即将要上来时,蔡京出现打断了这项折磨,他想劝降白愁飞为他所用,毕竟不少人已经向他推荐过这个人了。
可白愁飞看他的眼中满是恨意,因为这个人,自己的兄弟自此逃亡,也因为这个人,自己的明灯不知落了多少泪,想让他为蔡京卖命,不可能,反而如果给他一把刀,他会毫不犹疑的杀了他,看到蔡京的每一刻,都会让他的脑海中浮现风今朝在楚河时的神情,就是这般让他帧帧宛若刀割。
蔡京并不觉得白愁飞的为人和王小石一样,所以他要让他看清自己不要自我欺骗,美其名曰让他看清自己而给他服用了蚀心丹。
刚服下药效立马见效,模糊间白愁飞看到了自己身处迷雾中,然后就不知不觉走到了细柳外的那棵花树下,在那棵花树下再次遇到了那位谈情的老先生。
“那个人有大劫,你回去了,他也等不到你。”
老先生慈善的看着他,神情同那日一模一样,或许在还没回京之前,白愁飞还不明白他口中说的大劫是什么,如今却是清清楚楚。
听完之后他不可置信,这种感觉比真的还真,踉跄几步连站都站不稳,更让他失去支撑崩溃大叫的是在那棵树上,他看到了王小石被吊着脖子挂在树上毫无生息,加上方才老先生的话,顿时无力倒地哭喊,可是根本无动于衷,世界一片寂静,只有他的呐喊。
蔡京看着躺着毫无反应的白愁飞不免觉得自己对他期望过高,便让手下将人解决,没想到白愁飞重新站起来将那些狱卒全都解决了。
“让我死,容易,让我跪,休想!”
白愁飞满身是血,发髻早已混乱不堪,眼睛中透入出来的狠劲让蔡京刮目相看,这个人他磨定了。
此后便让任劳任怨每隔一个时辰喂一粒蚀心丹,让他直面自己最害怕的事,困顿、虚弱、无错、绝望,直到他自己宁愿死,这样磨练出来的人才是蔡京想要的人。
如朝府
方应看第一次真正的踏入这处他梦寐以求的地方,果然,装扮风格倒是独具一格,毫无奢靡之风,倒是清简。
风今朝难得正式的在会客厅会见方应看,不过是这个人惯会使手段,一份纸书,也不必多繁杂的字,就让她卸下平时的提防距离。
不错,此刻没有什么比白愁飞的情况更能让她如此上心。
“这第一次真正入府拜访,这待客之道还是需要的吧。”方应看入了厅内,除去坐于主位的风今朝,连个看茶的人都没有。
“小侯爷第一次入如朝府,可能不太清楚府内的规矩,茶水自在桌上,要喝自己倒即可。”风今朝呢并不会让他得寸进尺,规矩就是规矩。
“呵,这倒是符合你的性子,无碍,就是这白愁飞的情况,不太好说。”方应看也不在意一般,自己倒了杯茶小饮一口后才道今日的目的。
“好不好说你走这一趟不就得说吗?何必兜这些无关紧要的弯子?或是你真的是需要我为你倒一杯茶?”风今朝原本是靠着椅背的,说到这的时候微微前倾着身子,一副如果需要我可以满足的模样。
方应看本身就是笑面虎,风今朝如此他也懂进退,嘴角一弯嬉笑着不用不用。
“既如此,坐也坐了,茶也喝了,也该说说你带来的消息了吧。”方应看不提,风今朝可不会继续等着,原本就不待见,就不愿与他多做纠缠。
“如朝,你看你急的,也怪我,初次入府高兴得连正事都忘了,话说这白副楼主啊,也实在没了往日的风采,刑部大牢的环境你也是见识过的,食生肉饮泥水,加上每隔一个时辰喂一颗蚀心丹,那一身白衣如今啊血迹泥渍染得污秽不堪,啧啧看着都让人不忍心啊!”
恶心刺耳揪人心的话方应看最擅长,特别是对于风今朝,正是因为知道她在意什么越是要往那处说。
“你说什么?蚀心丹?”
环境的糟糕她早就已经设想过了,可是这蚀心丹是她万万想不到的,她无法设想此刻他所遭受的是何等的痛苦。
“身为武将后裔,你必定有所耳闻这东西的用处与效果吧,你说白副楼主最害怕的是什么?是王小石的死还是?”还是什么他没有再说,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抹杀白愁飞另一盏动摇不了的明灯。
风今朝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在战场上用来对付战俘用的药,或让人置身于幻境当中分不清是真是假,经历着自己最害怕的事,她不敢去设想如今的白愁飞到底如何,这样的药只会让人变得风魔。
“带我去见他。”
她不敢再想,没有什么比见到他的状态更让她着急。
方应看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带着她直接入了刑部大牢。
关押白愁飞的是他们三位当初的老地方,对于风今朝的到来,没有一个人阻拦,即使她有疑虑可都将之抛到脑后。
牢房内,白愁飞浑身颤抖着躺在那张铺满稻草的石床上,原本一身好看的衣裳如今已经脏乱的看不清花纹,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旁人的血糊在上面,满头的长发早已没了发冠的扎束,就这么凌乱的铺着,在那杂乱无章的黑发下露着半张憔悴不堪且还透露着痛苦不安的神情,揪得风今朝的心生疼。
“大白,大白?”风今朝尝试喊了他几声,可是他并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更是紧皱眉头。
“如何?我就说了,我从来就不会骗你。”一旁的方应看对于风今朝的神情看得赏心悦目,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你们要做什么?”风今朝扶着木柱子,不知不觉暗自使力,或许她自己都为发觉,指甲刮的吱吱响,她不明白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做什么?他的好兄弟王小石刺杀朝廷命官,细雨楼连罪,况且还助他出城,白愁飞既为细雨楼主事的副楼主,自然需要担起这个罪责,如何?看到这样的白愁飞,心里作何感受啊?”到如今的方应看没了刚刚的嬉笑,慢慢沉了一些脸色,两个人的神情就是他最想看到的。
风今朝看着他,似是不太明白他的话。
“一直以来你都看不起我,其实你那句话说的没错,做人还是做狗从来都有得选择,可你看到了,做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有时候也更难选,做狗有什么不好的,摇尾乞怜也能得到赏识能得到权势,你不是中意他吗?是啊,高高在上的白副楼主,在你眼里他高洁,出淤泥而不染,那我就要把他拉下泥潭被污染,我看你如何选择,你不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吗?那我就让他也变成跟我一样的人。”
风今朝的眼神让方应看看得恼火,这样的眼神似是在恨他觉得他可笑,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仅他要做这样的人他还要把她最在乎的人拉下泥潭,变成与他一样的人,倒要看看她能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