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扯动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穴是。”
“什么时候可以走,就告诉我一声,我会让人订机票。”
最后扔下这样一句话,他就抬腿按照原路走回去了,在他身影消失在视线的那一瞬,相思也缓缓转身,往屋内走去。
王书维正站在里面,眉头紧皱的看着她。
“饭好了吗?”她笑着询问。
“相思。”王书维张嘴,却并没有回答她,“你真的要跟他回去离婚?”
相思怔了两秒,点了点头。
王书维急道,“相思,万一他又像是上次在纽约那样骗你回去怎么办?到时候,又是无限制的拖延,你……”
“吃饭吧。”相思轻声的打断他。
她自己下定决心时的心境她最清楚,所以,她能确定他亦是。
院内,有半个月前才新过来不久的年轻支教老师,一天教课下来,休息时总会听他从城市过来前下载来的一些流行歌曲。
声音从简陋的屋内溢出来,女音粤语的咬字,唱的声声心碎:
互缠着到老,不死都疲劳
还是跟你痛快结束
去吧,犹如候鸟飞走吧……
是我太过爱你,愿意放生你
无谓你抱阵我也这么的晦气
我亦算知丑,无谓强迫你
难道要我对着你句句要生要死
就当爱错了你,就当放生你
无谓你说话里有这么多怨气
我就放开手,无谓再忍你
明白放过你是放过自己,这个道理……
h市,相思还是跟他回来了。
民政局大楼的街道修着高架桥,两边都用铁栏围着,阻挡了大部分的空间,连个停车的位置都没有,不过两人不用为这点发愁,是打车直接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周五,眼看着就要到双休日的关系,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很高。
“最后再问一边,离婚你们协商好了吗?”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询问,和办理结婚登记的满脸笑容,大不相同。
“嗯。”相思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朝纪川尧看去时,他才迟缓的应了一声,穴嗯。”
“啪啪”两声,印章落下,送上去的结婚证又被退回来,连带着多了一份离婚证。
相思伸手拿过来,还没有从刚才响声中回过神来,或者说,还没有从真的离婚了的这个事实当中回过神来。
原本为了两人之间的事彷徨挣扎了那么久,如今终于结束了,她竟开心不起来。
椅子和地面摩擦出难听的声音,对面的工作人员喊着下一位,一旁的纪川尧也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微沙,“走吧。”
她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将那两个意义不同的本子,都塞在了包里。
没有像是上次那样,浩浩荡荡的找来好友来作陪,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已经出了民政局。
阴沉的天气,终于将这一场雪憋了下来,桥上的施工队已经都撤了,到处都被雪覆盖着。
站在台阶上,纪川尧眯着桃花眼,忽然开口着,“以后再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嗯。”她点头,忽然想不起第一次过生日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相思。”他侧过身来,伸手握住了她的两边肩膀,将她也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桃花眼沉默的凝望着她,上下细细的端详着,好似要将她的轮廓模样都深深印在脑海里一样。
薄唇扯动了半响,那句“祝你幸福”实在是无法说出口,最终只能转换成一句,“你自由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大团大团的白气呵出,近距离看的话,就连他的眉眼,都仿佛覆了层寒霜。
他就像是真的在放飞一直被他禁锢在掌心的小鸟一样。
还没等她回应时,他就已经松开她的手,选择先一步的离开。
漫天的风雪里,他的身影,逐渐淡成最遥远的一幅画。
两个半月后,新西兰。
这里正是气候温适的初夏,也是处处洋溢着爱情的味道,好友谢澜溪和贺沉风终于步入了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