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打着自己驸马主意了吧?
淮南公主俏脸通红,啐了一口,反唇相讥道:“九姊今日怕是揣着火气而来,让咱们无辜遭受牵连,却不知是在哪里受了气、糟了冤?想来咱们那位九姊夫是没这个本事的。”
高祖皇帝生育十九女,如今在世最长者是高密公主,其下便是长广公主……
房陵公主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冲着淮南公主一指,笑靥如花:“封家嫡长子今年大抵已经十一岁了吧?据说继承了渤海封氏相貌俊美、才智过人之优点,乃一等一的翩翩佳公子,想来还能入得兕子的眼中。”
房陵公主:“哎呦,这眼神还带着杀气呢,说好话还不行啊?”
虽说自己是妹妹,但这位姐姐秀韵艳丽保养得宜,望之有如花信美妇,素有“艳冠皇族”之称,且行止之间妖娆丰腴、烟视媚行,最是吸引男人。
她的驸马执失思力是突厥人,今年正好六十,却体魄熊健、精力充沛,其骁勇善战便是太宗皇帝亦多次夸赞。
这回轮到房陵公主满脸通红。
安德郡公杨师道,是长广公主的驸马,今年才不过六十岁,此番重病来势如山、药石无效,已经数着日子在熬了。
几位公主这才罢休。
房陵公主冷笑道:“安德郡公又不是外人,与长广公主感情甚笃,若其有所不测,还不知长广公主要伤心成何等模样,怎就成了有的没的?只是你一贯会做人,没想到还要受你教训。”
皇后苏氏见这几位越说越不像话,忙阻止道:“几位姑姑且稍安勿躁,都是自家姊妹,何必这般针锋相对?快歇歇吧,来人,快给上茶。”
九江公主放下手中的白瓷盖碗,淡然道:“寿数在天,若天时已到,何必怆然?”
她原配酂国公窦奉节,太穆太后的娘家侄子,世家子弟、相貌堂堂,本也是皇族之内一桩人人称羡的好婚姻。只不过后来她与长广公主与杨师道的儿子杨豫之有染,被窦奉节得知,而后窦奉节将杨豫之活活打死,事情闹得太大,夫妻两人也只能草草和离、一别两宽。
提及此事,皇后苏氏忍不住以手抚额,翠绿的玉镯衬得皓腕欺霜赛雪,秀美的容颜满是愁容,叹息道:“兕子到了及笄之年,婚事却愈发令人愁恼,虽然诸多人家都派人来宫中提及亲事,可那些世家子弟鲜有出众者,大多声色犬马、恣意妄为,莫说兕子看不上,便是陛下和本宫这一关也过不去……可这事儿如何能拖?真是愁人。”
且贺兰僧伽瘦弱多病,性情懦弱,管束不得她,任她风流浪荡、艳名远播……
淮南公主只得强笑着道:“兹事体大,我如何能做主?因孩子岁数还小,未曾想过成亲之事,故而也不曾入宫求亲……回去之后与言道商议一番,再行入宫给个回信儿。”
这个房陵公主简直坏透了……
可房陵公主此刻提及,万一皇后允准,难不成封家还敢违背圣意?
武德殿内,皇后苏氏正在接待入宫商讨过年之时各种仪式的房陵公主、九江公主、淮南公主,刚刚从终南山道观返回宫中的长乐公主与晋阳公主在一侧相陪。
对于晋阳公主与房俊的绯闻,她自然有所耳闻,但她不以为然。说什么房俊“好公主”“好妻姐”大抵都是无稽之谈,自己这个既是公主又是姑姑的送上门去,那厮连摸一下都不肯,又岂能钟意晋阳公主这样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大抵还是晋阳公主自己主意正,要么是心有所属,且对方门第不高很难尚公主,要么是小丫头年少贪玩还未意识到成亲之后鱼水之欢的美妙之处……
房陵公主冷笑:“呵,你家那位倒是龙精虎猛,可多少也得对旁人有点同情心吧?”
有些羞恼,怒目相视。
淮南公主心中一紧……
晋阳公主眉毛一竖,眼眸微微眯起,看着房陵公主,抿了抿嘴唇。
晋阳公主眨眨眼,淮南公主与封言道的儿子……封思敏?
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豆丁形象,以往宫里举行仪式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说话奶声奶气,幼稚得不行。
居然让我下嫁给他?
哼哼,房陵姑姑没安好心,回头定要让姐夫给她点厉害瞧瞧,也得敲打敲打封家,别想瞎了心。
本宫也是你们家能觊觎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