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后,宝琳拿出家里的红糖,挖出来两个多月,已经变得蔫巴巴的老姜。
红糖就一小块,姜块有她手掌大,混一起就是一锅热辣辣的姜汤,虽然口感不是很好,可喝下去,三个人鼻子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小水珠,给人一种刚刚淋雨生出的寒气全都随着这热汗被排出去了。
之后的时间,宝琳也没回房间自己一个人待着,而是带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堂屋门口,跟她爸妈一起看着屋外的大雨。
“唉,爸,妈,你们回来的时候把带去的家伙什带回来了吗?”宝琳看着她爸妈,突然想到这两人出门之前是带了工具的。
一个挑了家里新做的箩筐去,一个带了家里唯二能用的两把镰刀,一把是新的,一把是旧的,新的是一个月前刚买的,旧的那把少说也用了七八年了。
“没呢,那雨这么急,谁还顾得上这个,等下午雨停了,石桥集合的时候再找呗,反正丢不了。”王建党语气中更多带着的是散漫与不在意。
这东西带过去的时候是做了记号的,分给那些家庭成员多,无法做到人手一把工具的人了,这东西到了谁手里那是登记了的,丢了就找那拿东西的人负责。
再一个就是,这箩筐他自己会做,只是要费一点力罢了,这年头,值不值钱的就是人工了。
“我的也是,我自己手里拿的那把新的是带回来的,那把老的就不知道分给谁了,都是直接放支书那里记好的,谁会记这个。”
说完,苏红英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宝琳的额头:“你操心那么多干嘛,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哎呀,我知道,这不是坐这着傻呆着太无聊了吗!我就问问,找找话。”她毕竟也是上过工的人,哪里不知道拿过去多出来的工具去哪了。
算了,还是想想吃得事情吧,这夏天的雨来得快,来的急,可它去的也快,估摸着这雨再等会儿就要停了。
“妈,中午吃啥啊?”宝琳说这话的时候,一个劲的朝王建党使眼色。
王建党一看这就知道,这是馋了,肯定是看上了家里唯二的两条黄鳝。
之前田里那水都快干透了,要不是有他们日以继夜的忙活,早就不行了。
这田里没水,里面的东西也少了,特别是黄鳝这东西,五月的时候,一晚上运气好七八条不是问题,少也有三四条,可到了七月初的时候,那是连着好几个晚上压根影子都没看到,都钻洞里面去了,可那洞是好找的吗?
也就四天前,运气爆棚,白天挑水的时候看到一个洞,晚上出去捉青蛙的时候又看到一个,也就是两条。
现在这东西已经留了四天了,可还是没人动,原本说是夏收累的时候炒了吃了,可今天这活收的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算不算。
“咳,家里不是有两条黄鳝说留到夏收的时候吃吗?就这个了吧。”王建党说这话的时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苏红英,说完了也是转头看向外面的大雨,生怕跟苏红英来个死亡对视。